洛氏瞥着丈夫终于舒缓的脸色,她试探着道:“我听闻有一封蜀中寄来给我的信笺,是吗?”
司马正仁自顾斟了一盏茶,他浅浅的啜了一口,明知故问的慢悠悠问道:“什么信?”
司马楚歌走了已经有一年了,统共才来了两封信,上一封说是已经怀有身孕,女人生育乃大事,洛氏心里怎能不惦记着呢。
她巴巴的看向司马正仁,急着回道:“就是一封巴蜀寄来的书信,那是我的一个远房侄女,那个,我未出阁的时候曾来过我家,后来她嫁去了蜀地,我与她偶有书信往来的。”
洛氏性情敦厚,并不擅长说谎,编排这些话的时候,她眼神儿飘忽着,连脸都跟着微微红了起来。
一向不拘言笑的司马正仁瞥着妻子这幅样子,他突然很想发笑,只是他是个极有城府的人,便是想笑,也能控制得住。
司马正仁忍着笑,又慢条斯理的喝起了茶。
洛氏可没有丈夫这般城府,他见丈夫这般,已经沉不住气了,她下意识的上前两步,盯着丈夫追问道:“那信在哪里呢?”
司马正仁强忍着笑,淡淡的回道:“那信啊........”他蹙了蹙眉,故作思索状:“不也不知被我随手放在哪里了。”
洛氏顿时泄了气,她信以为真,急得额上渗出了细细的香汗,连忙转身在司马正仁的桌案上翻找起来,嘴上嘟囔着道:“我明明听说是轻舟刚交给你的,怎的就不知放在哪里了呢。”
司马正仁起身走到妻子跟前,他大手一按,将洛氏的纤纤素手牢牢的捂在桌案上,板着脸道:“我这里都是机密文件,岂容你一介妇人胡乱翻看。”
他的手敦实有力,洛氏想抽回手,只是任凭她用了好一番力气都未能行。情急之下,她用另一只手来扣他的大掌,嘴上急着道:“不翻就不翻,你按着我作甚。”
待司马正仁终于高抬贵手,洛氏那只手都被按得酥麻了,她下意识的甩着手腕,嘴上仍旧没放弃追问:“那信究竟在哪里?你快找出来给我。”
司马正仁睨着妻子,冷笑着道:“不过是个远房侄女,怎么值得夫人如此在意?”
这本是个很好敷衍过去的问题,但洛氏这样敦厚的人实在不擅于说谎,面对丈夫的质问,她一时愣在原地,洛氏盯着丈夫看了好半晌,脑子才转过弯来,她支支吾吾道:“我左右闲着也无事,既然有信便想着看一看而已。”
话一出口,洛氏才意识到这理由实在牵强,又忙着找补道:“再说了,我与这个侄女一直感情笃厚,我心里也惦记着她。”
司马正仁听了这话,他沉沉的看了眼妻子,遂在桌案后的太师椅上坐定,沉声道:“侄女再亲,还能亲过夫君吗?你归来这么久了,倒是没见你对我这个做夫君的上过什么心。”
洛氏知晓丈夫一直因着自己冷落他而耿耿于怀。
洛氏明白,这也不是丈夫多么在意自己的关爱,就是她从前顺从他惯了,现下一旦稍有违逆,就让自负的他心里不舒坦。
洛氏不是故意拿乔,更不是与丈夫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在她最艰难的时候,作为丈夫的他没有给她一丝的慰藉,她真的是被他伤透了心。
只是伤心归伤心,一双儿女可是洛氏的心头肉,一旦涉及自己孩子的事,洛氏也顾不上自己了。
她听了丈夫这怨怼的话,洛氏朝着丈夫讨好似的笑了笑,解释道:“我前阵子不是身子不爽嘛,这才怠慢了将军,将军大人大量,怎会将这些小事记在心上。”
见丈夫依旧冷着脸,洛氏说话的语气带上了两分温柔,继续道:“将军不是一向爱食妾身做的饭食吗?明日妾身就为将军做来,如何?”
司马正仁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些,只是语气依旧是冷冷的样子,他抬眸看向妻子,回道:“我想吃你上次做的那个虾饺,还有那个乳酪,只是那乳酪不能放太多的蜜。”
洛氏忙不迭的点头道:“我明早就为将军做来。”
司马正仁满意的点了点头,回道:“如此,甚好。”
见妻子不肯离去,他疑惑道:“还有事?”
什么叫“还有事?”她心里想的事,可是还没办成呢。
洛氏看向丈夫,开口道:“那信呢?”
司马正仁的脸立马又沉了下来,冷声道:“我现下没工夫去翻找那信,明早再说。”
洛氏心里虽急,但也不敢表现太过,更不敢违逆丈夫的话,毕竟把柄可是捏在对方手里呢。
她原本带着期盼的目光顿时暗淡了下来,讷讷的回道:“那就等将军得空再帮我寻来罢,妾身先告退了。”
司马正仁只回了个“嗯”字,便埋头忙起政事,待洛氏转过身去,他又抬眸看向了她,直到妻子的背影在门口消失,他才复又收回视线。
洛氏败兴而归,一直忐忑的守在主屋里的许嬷嬷见了洛氏,连忙迎上来问道:“夫人,这么样?将军没有发现端倪吧?”
司马楚歌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