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鼎炉,作为人形丹药——对于一个魂斗罗级别的邪魂师而言,美色只是加分项,而不是决定项。
真要色中恶鬼,在圣灵教这种极度内卷的企业文化下,他也混不到魂斗罗——美人计又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儿,管不住下半身而被一刀子捅在脖颈子上,子孙液连带着生命一起狂飙出去的蠢货邪魂师多了去了。
当然,在丹药自行成长到一定阶段前,一切都要忍耐。
至于被反杀?
无所谓的,任何事都有风险,邪魂师本就是游走在生死边缘的职业,被弄死了那就是技不如人,别怨这怨那。
矮小的圣灵教坛主掀开了兜帽,脸上浮现出尊敬的神色,带着唐雅越过了升腾起的蓝色篝火,来到了一个宽阔的大殿之中。
唐雅亦步亦趋。
很难相信,在无光的地下,会有这样一个地下建筑,会有这么多的人。
——数百个身穿黑袍的人影正立于此。
他们形象各异,有看上去鬼气森森的,有仿佛枯骨的,有戴着恶鬼面具的……,他们都是靓仔中的靓仔,没有一张好人脸;
他们或是某个地区鬼故事里的主角,或是史莱克通缉名单里的大恶之徒,或是声名不显脾气怪异的贵族……他们修为最低也是顶级魂圣,都是放出去能震慑一个区域的高级魂师;
他们有的人只是为了追求力量,有的人背负着深仇大恨,有的人可能只是身不由己……他们都是圣灵教的分坛坛主。
当然,也有大部分类似唐雅一样跟着来的人。
这样一群人站在一起形成的气场,让人仿佛来到了鬼蜮。
唐雅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引来了前面矮小的坛主怒目而视,旋即他又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目光看向了不远处一个带着无脸面具的高大身影。
然后他立马转过了头。
而那人却一直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唐雅。
“别管,忍着就行。”坛主压得很低的声音传入了唐雅耳中。
圣灵教也是分派系的——内卷到动辄没命的企业文化下,不分派系都难。
有视作风而分出的温和派、激进派、中立派……
有视地域而分出的日月派、斗罗派……
这些派系乱七八糟且互相叠加,再配合上邪魂师们擅长伪装的作风,那可真是一团乱麻。
但有那么一个没有自觉,但所有人都认为存在的派系,是所有人都不愿意来往打交道的——死亡派。
倒不是这群人真动不动就去寻死,而是指他们已经疯狂到了压根不在乎死活的地步。
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也不在乎别人的死活,他们存在最大的追求就是向整个世界复仇。
激进派好歹还讲点策略,讲点利益交换,讲点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呢。
疯子们压根没这个自觉,逮谁砍谁,砍死对方最好,被砍死也不错。
兴致来了太上教主站在面前他们都敢亮武魂——讲道理,这种要向整个世界复仇的理念下,他们应该和太上教主叶夕水很聊得来,但其实……
这群人是不愿意听叶夕水调遣的一群人——理由很简单,他们觉得叶夕水所谓的向世界复仇就是个笑话,过于墨迹——要向整个世界复仇还不简单,出门见人就砍不就完了。
什么灭世大计,乱七八糟的。
这样一群疯狗自然是很少放出去,他们大多数时间被封号邪魂师们压在圣灵教总部不能动弹。
‘让这样一群疯狗参加会议,该不会是真有什么比袭击史莱克更重要的大事发生吧?’心头嘀咕了一句,坛主看向了环绕着大殿最深处的高台。
他是邪魂师,也具有邪魂师的疯狂属性,但作为一个分坛坛主,也就是管理者,占据他大部分思维的情绪终究还是理智。
具有理智的人,自然是不怎么喜欢和一群疯狗有所来往的。
然而现实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至少他的意志管不了其他人怎么想,管不了一个疯狗怎么行动。
长枪循着黑暗的轨迹刺来,在几朵篝火的照耀下闪烁着点点寒芒。
迅疾如电都不足以形容那一瞬的速度。
噗嗤!噗嗤!噗嗤!噗嗤!
就像是四个人从四个方向刺出了同一目标,四杆长枪前后刺入了矮小男人的身体,延绵的声响仿佛前后咬着彼此的尾巴。
疯狗就是这么不讲道理,不讲理由。
等唐雅反应过来时,面前近一个月以来称为老师的男人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
“跟我来。”无脸面具下响起的声音像是两块腐朽破烂的铁片摩擦而出,甩了甩长枪上的鲜血,他重新走向了一开始所在的位置,“你和我们应该是同一类人,不要委屈了自己,看不顺眼砍上去就行。”
唐雅无话可说,也无法说什么,只能默默跟上,其他人冷冷的看着这一幕,无动于衷。
内斗?死了个人,这不是家常便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