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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无论仇恨还是追随,我们接下来只能同行。”
这也是规则的一部分,千劫无法真正泯灭他们的存在,因为他们禁锢于自身,泯灭他们就是泯灭自己,他们的实力也受制于千劫的实力,从而无法对千劫做什么。
天上的海神真没能力用怨灵们来针对他,来拖住他。
海神的权能不是这个。
这应当是堕天使武魂带来的负面作用——那是一颗曾经的用信仰之力凝聚出来的神核,而信仰是具有两面性的。
傲慢之罪,负重罚之——这是最基础的规则,他可能需要背负这些灵魂前行。
接下来这些阻拦他脚步的怨灵要么合作,要么一直厮杀下去——但与之厮杀的对象不再是千劫。
接下来他的精神之海中估计会很热闹。
“我们可以去接人了。”巨大的陷坑前,古云收回了领域,看向了逐渐消散的鬼蜮,以及扩散开来的金色结界。
能量编制出一根根金色的线条,将这片大地与天际的原始森林一起包裹,明灭的金色符文形成了一个倒扣的穹顶,倒映出了外面寻宝者们惊惧的神情。
他们的身影开始在虚实之间不停的切换,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空间障壁。
想必从外界看结界内的景象也是如此。
蓝佛子收回了观察结界的目光,迈步走向了陷坑深处。
站在高处,能看见陷坑上方灰色雾气正在缓缓沉淀,露出了天空的星光与月牙,像是大地的上浮与下沉,透着一种天地变迁般的壮阔。
要是碰巧被哪个吟游诗人瞧见,怕是世间又多了一篇竖琴声伴奏的长歌。
……
吟游诗人与剧团的演奏终有结束的那一刻,这只不过是一场演了上万年的剧目,贵族们拍得通红的手掌以及眼角带有刺激性气味的泪珠,并不能掩盖他们和王冬儿一样的心情——虽然换了一点剧情,但海神那点事这真的看烦了。
当大厅更深处的大门内走出了各家长辈的身影后,年轻人们也终于解脱了。
看着几个史莱克的宿老以及陈海西,王冬儿隐晦的松了口气,“贝贝师兄,有时间来史莱克来玩。”
“现实的引力会让我们抛弃那些曾经视若为珍宝,实际却是累赘的感情。”贝贝也站起了身,向她抬起了酒杯。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但王冬儿却逃也似的跟上了长辈们的步伐。
这个舞会上令她厌烦的不止有那些看似温和实则都是算计的笑容,不止早已经厌烦了且令人肉麻的演出……
还有贝贝本身,在谈到唐雅之后。
他并没有如以往在史莱克时,展现出对唐雅的痴恋以及宠溺,也没有如高台上演出的剧目一般,用言语与表情凸显出一个情郎对情人失踪时该有的慌乱以及歇斯底里。
他只是眼神复杂了一瞬,随即又挂上了笑容将话题引导到别的地方。
仿佛唐雅对于贝贝而言只是个有些熟悉,但也只是熟悉的朋友。
王冬儿有些不理解,正如她不理解在舞会上那不知名的厌恶情绪从而而来一般。
她很想站起身对贝贝斥责些什么,比如“你怎么能如此无情”“小雅姐对你一片真心,你就这个态度?”……,诸如此类痛骂负心汉的言论。
但她最终没骂出来,因为她不是贝贝,人家一个有着自己目标自己生活的大男人,轮不到她来置喙什么。
更令她有些难以理解的地方在于,即便真代入了贝贝的角度,即便贝贝对唐雅依旧痴心一片,贝贝此时的举动……
也显得正常无比。
贝贝的玄祖刚死了没多久,从小长大的史莱克也成了一片废墟……,一堆足以令其他人性情大变的悲伤之事接二连三的砸在了这个年轻人头上,人家能依旧面带笑容的与她交谈已经是心志坚强的表现了。
真不能要求人家还去在乎唐雅失踪这点破事,说穿了只是失踪,又不是尸体被大卸八块摆到了面前,难不成要人家贝贝承认,只是唐雅可能遇到危险的消息,就比他死去的玄祖,成为废墟的家园还重要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一个渣男总比不在乎亲情不在乎家园的人渣好吧?
非要贝贝给出个解释,人家也能以“这是唐雅个人的选择,我尊重她的选择”——唐雅失踪很明显是她自己的决定。
难不成真要贝贝像是高台上演出的剧目一般,满世界的大喊“我的爱人!”去寻找唐雅?
又不是非要像连体婴儿一样恨不得上个厕所吃个饭都绑在一起才叫感情——平心而论,这种所谓的“感情”只会让人窒息。
王冬儿真的有些不理解,不理解那种斥责贝贝的想法因何而起。
那是用以前的思维,才会产生的想法。
一个令现在的她,有些陌生又难以理解的想法。
她只能逃开。
“怎么了吗?”旁边天龙门的年轻人好奇的凑到了贝贝的身前,或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