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何事?”
红英刚刚为任平清洗好背上的汗疮,没抹药,城中的伤药实在太短缺了,任平执意要把其留给日后受伤的士卒,红英拗不过,只能作罢。
正此时,帐外有传令兵过来通禀。
“禀将军,城外匈奴大军,似有攻城之意,罗营长,赵营长,已至城头。”
传令兵帐外低头通禀完之后,好一会儿都未传来任平的言语,其按耐不住,便抬头想要探查一下。
不曾想他这刚探头,便瞧见任平掀开帐帘走了出来。
传令兵此时像做错事的孩子,急忙把头重新低下。
“把这消息,告知县丞,我倒要看看匈奴人耍什么把戏!”
任平说话间,拍了拍传令兵的肩膀,其顿感受宠若惊,连忙二话不说,直奔崔田的住所而去,期间心情还未平复,一不小心,还摔了一个跟头。
传令兵起身后,脸上没有半分懊恼,反而依旧笑呵呵的。
任平刚刚离帐不久,整理好衣物的红英,便捧着皮甲,也追了出来。
任平走得急,其再想喊住却是来不及了,索性便捧着皮甲,直接往北门城头赶去。
“参见将军!”
“战局紧迫,日后这些虚礼皆免了!”
“诺!”
任平的豁达随性,沃野城中,人尽皆知,赵三箭倒也不觉有异。
其来到城墙边,手搭凉棚,远眺探查。
大晚上的,成千上万敌军手持火把,只要沃野城头上的守军,不是瞎子,便可轻松发现此间异常。
“嫂子!”
赵三箭一转身,正巧看见红英,手捧皮甲,急匆匆赶来。
他是伶俐人,见状连忙恭敬行礼。
虽然士卒们现在都这般称呼红英,但其不管听多少遍,仍忍不住心花怒放。
红英没有对赵三箭多言,其冲着他点了点头,身子微微往下拜了拜,以作回礼。
“将军,着了甲,再看也不迟。”
红英的温柔之语,听得任平却是呲牙咧嘴。
汗疮之痛,若是一直着甲,也就罢了,疼习惯,便麻木了。
但现在让其,再重新着甲,来一遍新鲜的,撕心裂肺的痛,任平却是有些不愿的。
他倒不是怕,就是有些小孩子脾气,对这事较为抵触。
“派人告诉罗愣娃,让他把西门的二千士卒分一半到北门来,剩下的一千士卒,连带着西门,都归他了,其一人守三门,总不能发牢骚,抱怨了吧?”
任平说到此处,自己都笑了。
“将军,红英能战!”
对于任平的突然变令,红英很不理解,其觉得是自家郎君心疼自己,故意为之,当即请命。
“夫人英武,我如何不知?只是你走了,谁为我着甲?两台冲车,三辆投石车,已然是这帮匈奴崽子的全部家底了,把它们都摆在北门,显然这帮匈奴崽子,没有想攻打其他城门的算计。
稍后夫人可带着城中玄铠骑兵,以作策应,哪边需要支援,即可下马上城步战。”
任平都如此说了,红英再想反驳,却也一时间没什么好理由。
“敌军临近,将军快快着甲吧!”
“嗯!”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任平再不愿,也只能为难的点了点头。
“嘶~”
皮甲一上身,尽管红英动作,已经很注意分寸了,但任平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要不是怕影响军心,他真想大喊出来。
任平能够感觉到,皮甲上身的那一刻,自家背上肯定要少一块皮肉。
这个时候,轮到他后悔了。
自家没事逞什么能,方才如果让红英,给自己包扎上药,此时再着甲,哪里还用受这般罪?
可惜天底下没有卖后悔药的,好在汗疮只是刚一着甲时最疼,甲胄穿上后,疼個片刻,也就逐渐习惯了。
“你也下去着甲吧!”
城外匈奴大军临近,按照红英自己的意思,她自然想留在这里陪同任平,然军令不容儿戏,其便是有再多不舍和担忧,亦只能缓步下城,频频回顾。
“赵三箭,你带一千弓箭手,躲在两侧楼梯处,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放箭。”
“诺!”
“传我军令,城墙步兵,一律墙角隐蔽,无匈奴士卒蹬城,不得出战。”
随着任平军令下达,沃野城头上,除他自己外,已然见不到一个人影了,就连他的大纛,都让赵三箭带到城中门口去了。
任平自然也不是傻子,他可没有呆呆的站在城墙上,等着匈奴人用投石车砸自己。
其在城墙上左右来回晃了晃后,便将自己的身躯贴在了墙壁,坐等匈奴的冲车撞城,士卒蹬墙。
“放!”
“砰砰砰……”
“装弹!”
“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