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苦短日高起。
一夜嬉戏,颇为耗费体力,不亚于上阵跨马厮杀。
任平从自家床榻上醒来时,身旁兰姬还在熟睡,她此时模样,宛如一只小猫,教人不忍惊醒。
大帐的遮光很好,以至于任平现在根本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时辰?
给自家赤裸的上身,披上一件皮毛大纛,任平径直出了寝帐。
“参见将军!”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禀将军,刚过辰时!”
许野回话后,任平才来得及细看他,皮甲之上尽是风霜,发梢皆凝结成冰,此时天边太阳正好,周遭温度上升,发梢上的冰晶,有的已然开化成水,流到许野的脸上,让人分不清到底那是汗还是水。
许野的模样不是个例,任平环顾四周,大帐外的数名亲卫,皆是如此,严重者,皮甲内外都已侵透。
“当班一夜辛苦了,皆都先去休息吧!稍后我让崔田派人给亲卫队的弟兄们,一人送坛匈奴血,一夜风霜,回去泡个热水澡,喝点酒暖暖身子,要不然长此以往,哪里受的住?”
“将军仁德!谢将军赐酒!”
“谢将军赐酒!”
“谢将军赐酒!”
………
许野乃是性情中人,任平几句话,说得他眼睛都红了,他与周遭几名亲卫,纷纷因此单膝跪拜任平。
这些亲卫一個个又是大嗓门,把周遭路过的巡查士卒,往来的仆从,看得一愣一愣的。
“快点起来!莫要喧哗!”
任平见此,当真是哭笑不得,他本是想“偷偷摸摸”给自家亲卫,发点“福利”,现在倒好,被许野这么一闹,想不被外人所知都难了。
“一会儿你去私库拿条子,通知崔县丞一声,往后咱们亲卫队的弟兄,下了夜岗后,均能得一坛匈奴血,所需钱财,从本将军个人的私库里出。”
“将军恩典,我等……”
看许野那模样,显然一副要当着任平面,潸然泪下了。
“好了,好了!快带着弟兄领酒去!”
“诺!”
任平如何能看得惯,一个大老爷们儿,在自家面前哭,赶紧将许野拉起来。
此事本是任平突发奇想,但得方才许野那么一闹,他方才将下岗赠酒,列为了长期福利。
任平的想法很简单,左右被许野那大嗓门,都闹得人尽皆知了,反正都是给自家手下弟兄发福利,外面士卒看了必定眼馋,那还不如发大些,让他们好好馋一馋,告诉大家,他任平不是吝啬之人,跟着他混,前途一片光明。
说起让手下亲卫回去泡热水澡,任平忽得又想起来一事。
看那些亲卫方才的感动模样,稍后的热水澡,估计不把自家一层皮搓下来,都不会罢休。
但现在大家都住在大帐中,洗热水澡,还要自己先烧水,费事费力,让本来是一件休息放松的好事,变成了有些脱裤子放屁。
故而任平起意,决心想要在城中,弄几个大澡堂,这样不仅方便城中军民,也可改善城里的卫生环境,减少普通百姓,患病的几率。
说到改善卫生环境,沃野城里的公共厕所,也要增加一些了。
一天三万多人往出排泄,仅靠十几个公共厕所,哪里承受得住。
眼下沃野城缺医少药的问题,并没有得到改善,如果不先从卫生方面动手,城里的灾民那么多,说不得便会起瘟疫,任平越想越觉得有理,便也顾不得整理衣装了,直接便往崔田所在大帐而去。
“将军!”
任平才有动作,还不等走出几步,自不远处,许野飞速的跑了回来。
“何事如此?”
“启禀将军,镇北将军霍光帐下幕僚陈旭想要求见您!”
“人在何处?”
任平闻言,眼睛都睁大了一圈。
“已被崔县丞接到府衙偏帐当中!”
任平听罢,转身便想去换身衣物,但他刚挑起帐帘,忽然又改变了想法,扯了扯上身唯一的衣物大氅,径直往偏帐而去。
许野见任平有所动作,他自是要跟上,寻常时他提前下岗也就罢了,此时任平明摆着要会见外客,他身为任平的亲兵卫长,如何能不随身左右?
“等等!”
许野若是不来,任平还真想不起来,有件要事,需要他去做。
许野闻言,当即拱手施礼,静立等待,任平见此,故意走到他身旁,低声言道。
“冯家的事,你知道不?”
“属下失责,请将军责罚!”
许野闻言,当即便要跪地请罪,却是被任平一把给拎了起来。
“别动不动就跪,见了陛下,殿下,也没这么大规矩啊!”
许野听着任平所说,并不回话,只是低头拱手,眼神中透着羞愧之情。
“查查那几家是怎么回事!”
“诺!”
许野答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