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儿!盟主之言,你答应的太过痛快了,匈奴血不外售一事,其他各大商家岂能善罢甘休?
咱这朔方,连月征战,各家先前的商贸往来基本都断了,就靠这个匈奴血维护利益了。
现在盟主把这个收益给断了,他们还不跳起来?”
周括和周盼刚刚乘车回到自家驻地,二人才进帐,周括的夫人,周盼的母亲,这边刚走过来为周括解大氅,那边老爷子,便已然急不可待的向自家女儿抱怨起来了。
周盼闻言丝毫不以为意,她乖巧的为周括倒了一杯茶,递到了自家父亲手里,并接过母亲的活计,将周括的大氅,递给一旁的婢女。
周括见此,顿时没了脾气,喝了一口茶,气呼呼坐在一旁的座椅上,不再言语了。
“两父女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在这置什么气啊?”
“咱家孩子如此胆大,鲁莽,都是你这個当母亲的给惯得!”
“再是我惯得,那她也是你们周家的种,随了你们周家人的秉性,可不干我褚家人事!”
周盼自入帐回家后,便未开口,正巧此时自家的老婆子,出言劝解,周括便又把开火点,转移到他的老妻身上了。
只不过他这位褚氏夫人,也不是一个善茬儿,几句话怼得周括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阿父莫要心急,此事未尝没有解决之道,退一万步讲,便是没有解决之道,盟主下达的命令,咱们能不接么,不接他令,前几日的冯家,便是咱家的前车之鉴。
冯家的家资,还是您老人家,带着女儿查点的呢!
也是您让女儿将它们原封不动,都送给了盟主的二夫人兰姬手中。
阿父您莫要忘了,盟主可不仅仅是咱们商盟之主,他还是咱们大汉的镇朔将军,朔方郡守。
说句僭越的话,任平就是咱们沃野城的天。
他说不让卖匈奴血,咱们商盟不同意有什么用?
那些商贾豪绅,能对抗得了任将军麾下的百战老兵?”
“东家!”
周盼的话,刚刚把他父亲周括说得哑口无言,帐外便传来急匆匆跑过来的家丁声响。
“什么事?没规矩的东西!滚!”
周括先被自家老妻怼,后又被自己的二女儿怼,周括说不过她们,家丁立马成了他的出气筒。
“东~东家,咱家驻地外来了一众警备营的官兵,为首的百将郎,自称姓陈,乃是奉命护卫咱们少主公的。”
周括闻言,瞬间自座位上站了起来,他刚想出帐,却是被自家二女儿拦住。
“阿翁,陈百将自是来找女儿的,此事还是让女儿来料理吧!”
“嗯!”
周括听到自家闺女所言,略微沉思了片刻后,亦觉有理,便点头同意了。
周盼还没等出了大帐,便遇见两男一女,自帐外挑开帐帘走了进来。
“二妹!”
“二姐!”
周盼见进帐来人是自家的大姐和姐夫,以及小弟,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
“你们有事还是去问咱阿翁吧!”
周盼看出来自家大姐,姐夫。小弟,一脸疑惑,但她现在没时间作解释。
“这……”
三人见周盼出帐后,一脸无奈的转过头,面向周括,刚想有所问,却是被周括阴沉的脸色,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
周盼带着几名侍女,来到自家驻地外,老远便看见一众兵丁持着火把,严阵以待。
以往她也不是没有见过兵丁,但却是没有这么近,一次见这么多。
并且赵三箭,体察任平心思,知道周家的事,关系不小,他怕出乱子,故而派来的陈百将,乃是自己麾下最精锐的一个百将,跟着任平,赵三箭,从李陵的三万匈奴包围,杀出来的老兵,哪里是周盼先前见得那些“少爷兵”可比?
“来人可是陈百将?妾身周盼有礼了。”
周盼说话间,盈盈下拜,面子可谓是给足了陈百将。
陈百将见此,连忙紧走几步,双手隔空虚搀,将周盼扶起。
“在下姓陈,单名一个照,旁人抬举,唤我一声阿哥,现为赵营长麾下百将,今奉上命,前来护卫周主事。”
“夜深天凉,有劳陈阿哥了。”
原本陈照被人天天唤自己“阿哥”,并未觉得有异,可在今朝月色昏沉,火光幽明下,他虚扶周盼之时,二者四目相对,这一句“陈阿哥”,莫说是两位当事人了,便是在场旁人听了,都品出非常滋味来了。
陈阿哥生得虎背蜂腰,螳螂腿,面色虽有些黑黄,双目却炯炯有神。
周盼刚刚处理完自己亡夫丧事不久,终日依旧是一身白色衣裙示人。
虽然她已是未亡人,但今年不过才二十几岁,正所谓要想俏,一身孝。
单看周盼五官,身材,只能算是稍有姿色,但她偏偏肌肤生得雪白,又在白衣的衬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