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在宛城一住便是十来天,在南阳郡守孙德和荆州刺史胡同的通力合作之下,南阳郡境内的世家权贵皆纷纷踊跃上缴钱粮,以作军费。
其实这些南阳郡的世家权贵们,在听说此番来平叛的是任平后,都做好了自家资产减半的预期了。
如今任平只要能给他的部曲够数军粮即可,对于南阳郡的世家权贵来说,自己可是占了大便宜。
故而他们问询之后,根本不用旁人督促,纷纷踊跃捐粮捐钱。
任平所筹集的钱粮,仅是供给他麾下三千部曲加上七八千辅兵,船夫,足够吃上一年了,不过任平志不在此。
“下官宛城县尉王平,拜见大司马。”
“坐!”
“谢主君!”
即便王平在南阳都尉吴浩的府上糟了不少罪,但等陈阿哥带人把他放出来后,其一听任平要召见他,根本来不及同陈阿哥兴师问罪,直接乐呵呵的屁颠屁颠跑到了南阳郡守府邸。
面见任平,使得王平很是紧张,即便此时入座,他也不敢坐全,屁股只在椅子上搭了一个边。
任平见此,淡淡一笑,面容和善的询问道。
“王县尉,因何得职?”
王平闻言立马起身拱手施礼,恭恭敬敬的回复道。
“家父生前出任过南阳都尉,下官虽不争气,亦在先帝平剿交州诸部时,立下一些微功,得家父提携,任命为宛城县尉,至今已有十载了。”
“如此说来,王县尉是老士卒了。”
“不敢当,下官在大司马面前,哪里敢谈疆场之事?”
王平的回答,听着像是客气话,实则其心中便真是如此想的。
任平绝对是大汉天下,近两年来,风头最盛的将军。
凡是领兵之人,谁不曾梦想过勤王保驾,御敌边塞?
王平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他的名字里也有一個“平”字,故而心中常常以任平为榜样。
可惜他只是一个县尉,还是荆州的县尉,平时根本没机会,这一次总算有机会了,他百分百的重视,甚至在任平面前都有些拘谨。
这种拘谨,无关二者之间的官职大小,只缘于在王平眼中,任平就是活在朝廷战报文书中的人物,这等传奇人物,如今与自己相对而坐,由不得王平不拘谨,激动。
“哈哈……王县尉过谦了。荆州流民之乱,王县尉有何看法?”
听到任平问询自家正事,王平不敢怠慢,直接起身施礼作答。
“回禀大司马,平不才,亦领兵同流民做过几场。
以属下之见,流民的战斗力,不过尔尔。
其虽然人数众多,但军械不全,甚至许多人都没有军械,只有扁担,木棍。
即便这些人冲杀起来悍不畏死,依旧不是我南阳郡士卒之敌。
往往对面来了上万流民,我军只需要二三千人便可以野战破之。
大司马当面,属下有几句肺腑之言,不知……”
王平说到此处,面露犹疑,任平听得却是两眼放光,直言道。
“王县尉有言,但讲无妨!”
“诺!”
得到任平的肯定后,王平的信心也足了起来。
其稍稍平复了一下方才的激动情绪,接言道。
“以属下之见,大司马若想平叛,必然要以雷霆之势,煌煌之师,摧枯拉朽一般,尽快横扫荆州各郡的乱民主力,一旦将这些乱民主力扫清干净,其余的残存势力,根本不足为虑。
若是大司马与其久战不决,则对于朝廷十分不利。
我荆州不仅是产粮大户,铁矿,盐池皆十分富饶。
眼下流民虽然人数众多,但是军械不及,若是大司马以精兵发动攻击,他们根本来不及打造军械,必然无法抵挡大司马的大军。
若是时日拖久了,他们的军械补足,人员调配顺当了,方才会成为朝廷大患。”
王平言罢,一双虎目,瞪得溜圆,就等着任平下令,他便请命为先锋,或者最不济,让自己也跟着任平的队伍,一起作战立功。
任平闻言之后,不由得点了点头,心中很是满意,不过他却不准备采用王平的作战策略。
“王县尉的献计,颇有韬略,吾闻之甚悦,然对于荆州之局势,某家却是和王县尉有些不同看法。”
“属下愿听大司马教诲!”
对于任平之言,王平没有丝毫抵触心理。
虽然他的年岁比任平要大上许多,但是在王平的认知中,已然将任平当作自家的老师了。
今日之问答,在王平眼里,也不是任平问计于他,而是师生之间的考校。
“王县尉方才之言,固然有理,但以吾之见,荆州的乱民,说到底还是我大汉的百姓,乱民因何生乱?
我在长安看各地表文时发现,荆州之地去年闹了蝗灾,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没有存粮了,甚至连事先准备用于今年春耕播种的种子都被他们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