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是十死无生。
但攻破襄阳后的收获及影响太诱人了。
便是舍了张定国这个他最看好的养子,他也要搏一搏!
···
一日前。
刘升已带着五千义军在山里隐蔽了四五天,不仅进一步摸清了襄阳城内外的军事布防,还潜入了三百胜捷营亲卫。
唯独没截到官军信使。
不过,讯风营却又探查到另一个重要消息。
襄阳这营募兵竟一直都不曾满饷,很多时候得到的饷银甚至不足一半!
若是在别处也就罢了。
问题是他们在襄阳——在杨嗣昌用来转运十数万官军军饷、粮草、辎重的军事重地。
每日看着那么多饷银进进出出,可自己却领不到充足的饷银,许多募营兵心中都充满了怨气。
一些营兵因此经常在城内酗酒闹事,多有被惩罚的,和府衙、县衙、监军道的人都闹得很不愉快。
如果义军攻城,这些营兵绝对发挥不了几分战斗力。
得知此消息,刘升觉得攻城时机已然成熟。
若是拖得久了,在攻破襄阳前就遇上张献忠,那就不美了。
于是决定攻城。
二月初一凌晨。
天光微亮,义军便匆匆吃了早饭,出山寨前往襄阳城。
因亲卫军、常备军都训练得不错,两个多小时便走了十几里,到了襄阳城西门外。
襄阳城北依汉水,南依岘山。
明代对面还有个樊城关(关城)。
在军事上属于绝对的险要之地,最是易守难攻。
刘升到了西城门外,用望远镜一看,更觉襄阳高大坚险。
其西城墙长三里有余,墙高约两丈半,城门楼更是高达三四丈!
每面都有垛堞一千余,有四道城门,两道水门。
护城河竟宽达百米,与汉水沟通,是真正的河!
城门外有月城,呈半月形,墙高一丈半。
以木制吊桥与护城河石桥相连接,拉起吊桥便可挟制桥头。
月城之内又有瓮城。
所以想要攻入襄阳,起码得攻破三道城门!
看清襄阳城模样后,刘升直皱眉。
麾下一众将官也直犯嘀咕。
沈万登作为骁骑营指挥,此时就骑马待在刘升左近。
他也打量了会儿襄阳城,便靠近来,低声道:“大帅,这襄阳城如此高大坚险,即便有内应,俺们怕是也难以攻破啊。”
刘升看了沈万登一眼,平静地道:“放心,襄阳城之高大虽然有点出乎我意料,但我也是专门做了些准备的,足以破城。
你将骁骑营多散出去一些当探马,注意好西面、南面,探查至十里之外,一旦有什么情况,立即来汇报。”
“是!”
沈万登应了声,当即去指派骁骑营负责探查战场周边的任务。
刘升这边则让亲卫军炮哨将二十门陆军炮都摆开,准备先打掉城墙上的明军大炮···
襄阳城头。
听闻有数千疑似“叛军”的敌人到来,知府王承曾、监军佥事张克俭、镇守参将刘光先,都来西城头观望形势。
三人中以张克俭为主。
一则,他职位最高,为湖广按察使司佥事,监郧阳、襄阳诸军事。
二则,其为杨嗣昌亲近党羽,能力颇强,负责镇守襄阳、调度钱粮等物资,多为杨嗣昌倚重。
瞧见敌人摆出了二十门大炮,几人都微微色变。
虽然隔着两里多,但几人还是能勉强看出一些东西。
刘光先忍不住道:“这般粗长,该不会是红夷大炮吧?”
王承曾嗤笑,“即便真是哪部叛军,也不可能弄来这么多红夷大炮。
况且红夷大炮乃铁铸,色黑,哪里会像这般银光闪闪?我看多半是用来吓唬人的。”
张克俭紧皱着眉头没说话。
但他并不认为敌人会弄二十门假炮来吓唬人——如是野外对阵,假炮吓唬还可能有用,但攻城用假炮如何能唬得了人?
更别说是攻打襄阳这样的坚城。
想了想,他道:“不管是真炮假炮,咱们都坚守不出就是了。敌人徒劳无功,自会退走。”
王承曾听了不满,“这伙贼人若是退走,必然会劫掠襄阳府各地集镇村寨,百姓何辜?
他们才区区数千人,待其攻城无功撤退时,只需刘参将领营兵出城追击,必可大溃之!”
听到这近乎军事白痴的话,张克俭恨不得给王承曾一个大比兜。
他瞪着王承曾道:“襄阳乃军资转运重地、督师衙邸所在,若是守军被敌人诱骗出城击败,导致襄阳失守,你来担责?!”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