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如此着急,是因为那急促的哨声代表着有大股敌人靠近部落!
作为战士,一般兵器都是带在身边的。
但他种植的地方就在部落旁边,所以,不论是他,还是围观他种植的几十个战士,都没有带兵器。
等杀三狼拿了兵器,带着勒狮等部落战士出来,赫然发现,已经有一大群人,站在离部落围墙不足一百步的地方。
这些人都穿着一样的衣服,带着同样的帽子,赫然是崋部的战士!
为首的一个,则是他很久都没见过的崋部酋长,刘升!
“杀三狼,好久不见啊!”刘升笑着打招呼。
这次不用他比手画脚了,旁边有人替他翻译——河边营负责跟上洛部交易,已经培养出十好几个懂得这一带土人语言的译者。
杀三狼看见刘升的笑容,稍稍松口气。
心想:看这刘升和善的样子,应该不是来攻打我们的吧?不然仅凭他身后一百多个战士,也许就能攻入我们上洛部。
然后他便勉强露出微笑,道:“好久不见,刘升。”
听杀三狼说着蹩脚的汉语,刘升略微惊讶,却又了然。
如果杀三狼一直亲自负责跟崋部的交易,过去大半年了,学会一些简单的汉语很正常。
这倒是更方便彼此之间的交流了。
接着,刘升先让人送上了一些礼物——几匹布、十几件陶器以及几十斤晒干的咸鱼。
这些礼物在刘升看来不算什么,若论他在外面的大帅身份,这些礼物可以说很寒酸。
却让杀三狼等上洛部的人看得一个个双眼冒光,嗡嗡地议论起来。
“这么多布匹!”
“这么多容器!”
“还有这干鱼,竟然是咸的!”
有一个咬了口咸鱼的上洛部战士,满脸惊喜。
上洛部也用盐,但都是跟下游部落换来的盐卤块,很难吃,却极其珍贵。
平时烤肉、煮东西,用的很少,甚至部落战士还保持着狩猎后饮动物鲜血的习惯,以此来补充盐分。
他们若是打了多余的鱼,一般都是制作熏鱼,所以还是头回吃到咸鱼。
这咸鱼虽然在他们尝来很咸,但却带来一种很幸福的感觉。
杀三狼看看这些礼物,又看看刘升——假如他知道“受宠若惊”这个词语,现在一定会用出来。
他先是潜意识地思考,刘升送了这么多东西,他该拿些什么做回礼——有送有回,这是各部落间的规矩。
然后又觉得,刘升忽然来送礼,很可能是有什么事。
刘升确实是有事。
崋部跟阿勒泰联盟那边已经谈妥,两天后在河西营与扎勒部中间的河边地带进行决斗。
刘升觉得没有裁判,或者说见证人,这事便不够靠谱。
于是让人跟阿勒泰联盟交流后,便来请上洛部酋长杀三狼去做见证人。
因为这件事比较复杂,所以即便是有翻译在,还是用了一会儿功夫,加上不少比划,才让杀三狼明白。
得知刘升不是来攻打上洛部,而是请他帮忙的,杀三狼终于松了口气,欣然同意。
并且,他还坚持回赠了一些礼物给刘升——除了十几张兽皮,竟然还有几块狗头金!
刘升一问,才得知是从上游的阿勒泰联盟传过来的。
这让刘升更加确信,后世萨克拉门托那片有金矿的说法了。
最后,刘升又向杀三狼问了些关于“决斗”的事。
这才知道,这一带各部落间确实有通过“决斗”解决争端的传统。但这些年,该传统已经没那么有作用了。
很多时候,一些部落联盟之间先是“决斗”,完了还是会爆发战争。
刘升得知这件事后倒并不怎么意外。
土人固然要单纯一些,可如果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多半也不会死脑筋地信守约定。
···
两日后。
杀三狼仅带了勒狮等十个部落战士,乘坐崋部的河船,逆流而上,来到了崋部与阿勒泰联盟约定的“决斗”地点。
天公作美,这一日是个阴天,而非雨天。
刘升等崋部的人乘舟船到来时,阿勒泰联盟的人已经到了,在河岸边站成一大片,怕不是有大几百人,且全是土人战士。
只可惜身上披着各种兽皮衣,绘着各种色彩,看起来乱糟糟的,毫无威慑力。
刘升站在一艘丙字好河船船头,笑着对旁边李定国道:“你觉得这些阿勒泰土人战士如何?”
李定国道:“比之四川、湖广的一些土司兵差远了,一百常备军即可破之。若是骁骑卫,在平原上五十骑即可将其击溃。”
“哈哈哈···”
刘升听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不多做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