贩的国字脸衙役。
廖昱皱起眉头。
跟普通百姓不同,他们当官的渠道多,消息来源自然也多。
皇城司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他们自然清楚一二。
如今官家大大加重了皇城司的权限,有传言说官家实在忍不了汴梁城内四处乱象,所以决定出手整治。
因而这几天上面也打了招呼,示意他们低调一些,免得被皇城司抓到把柄。
但皇城司手伸得未免太长了些,竟然直接派士兵上街巡逻,而且把属于他们的案子也抢走了,摆明了是想抢夺开封府的办案权。
本来这也没什么,反正开封府每天那么多案件,有人帮他们分担也是件好事,问题是开封府有不少案件就是他们自己人干的,要是被皇城司的人查出来,那他们岂不是也要遭殃?
想到这里,廖昱就低声问左右道:“这几个人你们认识吗?”
左右摇摇头:“不认识。”
那看来跟他没关系,廖昱就看向那老妇人说道:“你是哪里人?”
老妇人说:“中牟人。”
“你既说这人是你儿媳,可愿意去开封府立案?”
廖昱问道。
赵骏说道:“若你不想去开封府,由我们皇城司替你做主,从今日起,开封府的人也归皇城司管,若是阻拦者,杀无赦!”
老妇人连忙叫冤道:“我儿死后,家里钱财都被这女人卷走,我在中牟报官无人理会,来开封府报官因无钱进衙门,到现在都没人受理,反正老身就一条命,愿意去皇城司.”
哪料到老妇人话还没说完,女子撒泼大叫道:“我跟她没关系,我不认识她。”
“既然没关系,自然会查清楚,你怕什么?”
赵骏喝了一句道:“把她的嘴封上,那两个人的嘴也堵住,将人给我带回皇城司衙署。”
“是。”
周围士兵们听到知司的话,胆气大生,便抓了人就走。
廖昱也没有阻拦。
这事跟他没关系,至于维护开封府颜面,那是丁度的事情,只要不涉及到自己贪赃枉法,他也确实不太想跟皇城司直接起冲突。
毕竟赵祯前几日可是下了死命令,纵使开封府见了皇城司,也得自动低一级,皇城司拥有更高级别权力。
很快廖昱就带着人走了,旁人见到这虎头蛇尾的一幕,顿时嘘声不断。
等到廖昱的轿子离开现场,回了开封府衙,就有心腹凑了上来,对他说道:“参军,咱们就这么走了,会不会有点堕了开封府的名头?”
“呵呵。”
廖昱笑了笑道:“现在皇城司有官家撑腰,得了权力就马上巡检全城,气势正旺,不应该与他们正面相扛。”
“这倒是,我刚才看见他们连禁军的弓弩都带出来了,不会是想当街杀人吧。”
心腹想起对方弓弩箭端闪烁着寒芒,不由得心有余悸。
廖昱摇摇头道:“那赵骏嘴上猖狂,无非是仗着背后有官家罢了。且容他猖狂些时日,吩咐下面的人,见到皇城司的人莫要和他们争论,除非是牵扯到自己人,否则案子都交给他们就是了。”
“啊?”
心腹惊讶道:“这会不会让开封府百姓只知道皇城司,而忘记了府衙?”
“你啊。”
廖昱瞥了心腹一眼,要不是心腹是他小舅子,真想狠狠地给他一耳光,问问他为什么这么蠢。
与此同时,南堂街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赵骏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目光死死地盯着人群当中那个国字脸衙役。
对方似乎没有认出他,脸上也没有什么异样,或许那天天色太暗了,对方并没有把几个外地的贼配军放在心上。
“知司当真是神武,连开封府衙都能喝退。”
回去的路上,石玉兴高采烈,对赵骏说道:“以后皇城司在东京岂不是可以横着走?”
“呵呵。”
赵骏笑了笑没有说话。
对方知难而退确实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因为如今皇城司拥有了缉捕和审判权后,就与开封府职权相撞。
赵骏故意把人派出去,就是为了和开封府起冲突。
只有主动出击,才能够抓到对方把柄。
没想到对方似乎根本没有接招,直接就让他把人带走了,令人出乎意料。
不过仔细想想,无外乎两个原因。
一是赵骏和吕夷简他们大吵一架,让吕夷简他们心中忌惮,所以跟下面的人打了招呼,让开封府跟皇城司尽量别起冲突,免得赵骏真动手砍人。
二是对方可能在酝酿着什么阴谋,比如故意纵容皇城司,让皇城司在汴梁横冲直撞,一旦皇城司出了篓子,抓错了人审错了案,他们再煽动一下民怨,恐怕马上就又是无数弹劾的奏折飞到赵祯的桌案上。
所以开封府这边才暂时对皇城司避其锋芒,廖昱就这么带着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