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衙署,此刻衙门大堂上,赵骏高坐主位。
曹修坐在另外一侧。
左右皇城司卫士列阵,指挥使王泽、吴璋若、钟宝、谷茂知以及押司陈忠、提点王赫三人恭敬站在一旁。
下面跪着李斌、周文衍、余纪以及五名指挥使。
赵骏低头看着下方,摇摇头道:“皇城司五位主官,叛了三个,十名指挥使,叛了六个,五千人里,除了禁卫队是军队只奉上命以外,两千多名暗探察子,有六百多人,偷偷去贩卖消息,你们这些人真是好大胆子。”
旁边曹修脸色不太好看。
他作为皇城使,下面的人烂到根子里,跟他没有及时清理蛀虫有很大关系。
不过他也没办法。
皇城司本来就没那么大权限,以前又有皇城副使王世隆掣肘,他麾下能有两名指挥使心腹,有那么两三百听话的察子就不错了,不可能将整个皇城司五千多人管得井井有条。
而下面的李斌、周文衍等人则脸色惨白,难怪之前赵骏在与李德文交谈的时候,说他其实早就已经掌握了这些人罪证,只是在揪出皇城司蛀虫。
没想到知司让他们去调查的事情,本来就是知司设下的一个圈套。
恐怕这些天来,被调查的人一举一动,都在知司的眼皮子底下,他们虽然另外派了人过去与对方交谈,并没有亲自动身,但自己的一举一动,怕也是被看得一清二楚。
这让除曹修的心腹王泽和谷茂知以外的其余人都暗自心惊,吴璋若、钟宝、陈忠、王赫等人更是心中庆幸。
他们那次见赵骏一言不合废了王世隆,便生了畏惧之心,虽然想去倒卖消息赚钱,可犹豫再三,摄于赵骏权势,还是不敢有所动作。
因此面对赵骏给的任务,完成的还算尽心尽力,虽然查的东西都比较表面,但短短十多天的时间,就能查到这些东西就已经很不错了,所以赵骏也并没有责怪他们。
此刻下方八个人作为皇城司的中高层,个个面如死灰,赵骏冷声说道:“你们八个混账东西,给了你们机会却不中用,让伱们去查对方的底细,你们却理应外敌,坏我皇城司权柄,其罪当诛!”
李斌咬牙说道:“知司,我等最多也就是办事不利,没能查到他们的罪证,怎么能说我等里通外敌,坏皇城司权柄?怕是有宵小污蔑我等,还请知司明察。”
赵骏笑了笑,从桌案上将一个册子扔了下去,说道:“死到临头还不认罪,没关系,自己看看这些册子,都是记录了你们最近怎么与对方买卖消息,时间、地点、人证、物证俱在。”
李斌颤颤巍巍地拿过册子,翻开两页就已是苍白无力,瘫痪在地上。
其余人亦是惶恐难安,有人犹自叫道:“知司明鉴,这必是有人在陷害我等。”
“是啊,我等对知司忠心耿耿,绝不敢背叛。”
“还请知司明察。”
他们现在已经不敢狡辩,只能说是被人陷害。
然而赵骏沉声道:“抵赖也没事,你们的那些心腹,该叛的叛了,该打的也打叛了,还是想想怎么老实交代,不然跟李德文一样,一根一根手指头切下来,拖下去!司规伺候!”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皇城司在设立的时候,就已经定下了司规。
赵骏上任后对司规进行了一定改动,对于背叛者自然有应有的处置。
很快就有卫兵将八人拖下去,任他们哭嚎请求,赵骏都不为所动,机会已经给过他们,是他们自己不珍惜,那也没办法。
等处置了八人,赵骏环顾四周说道:“这次引蛇出洞,揪出皇城司内部蛀虫,但还有些事情要做,吴璋若何在?”
“知司。”
吴璋若连忙站出来。
赵骏说道:“刘诚是头蠢猪,又蠢又坏,收了那些人的钱,还无视我的勒令,亲自率人去婆台寺,以便给开封府把柄,你派人去把他给我抓回来。”
“是。”
吴璋若应下,随后领命离开。
接着赵骏又道:“皇城司出了那么多内鬼,曹修难辞其咎,但念在你忠心耿耿,就罚你半年俸禄。名单在这里,该抓的抓,该清退的清退,我需要的是皇城司上下铁板一块,而不是污水横流!”
曹修面色不太好看地出来接过赵骏给的名单,拱手说道:“谢知司大恩,属下必定全力以赴。”
他脸色不好不是对赵骏的处罚有怨恨。
而是连他也没有想到皇城司内部已经烂成这样。
作为官家的耳目,除了自己的亲信以及少数把持得住以外,大部分人居然都沦陷。
关键是两千多名暗探,有想法的可不止六百多人。
要不是曹修下面那些亲信各自有三五好友,知道赵骏打算来真格的,劝住了一些人,恐怕大半个皇城司的暗探都得先被自己人抓进去。
所以面对这样的情况,曹修的脸上很有些挂不住,拿到了名单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