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嚎啕着,后方还不断有人拥挤过来,木头做的栅栏路障已经是摇摇欲坠。
皇城司的士兵们只好不耐其烦地解释道:“诸位不用急,知院已经下令,将会一一登记受害者,由官府护送其回家,他们很安全,大家不要担心。”
“大家的心情都能理解,但人已经救出来了,不要急于一时。你们现在这样冲击路障,只会让现场变得混乱,官府也会治你们的罪。”
“都退一下,都退一下,不要再往前冲了。”
维持秩序的士兵们高喊着。
若是在后世,这肯定能安抚百姓们的情绪。
但在大宋,士兵的地位实在是太低了,特别是在汴梁,几乎都没人把他们放在眼里。
有个老婆子吐了口口水道:“呸,哪来的杀千刀的贼配军,快放我们进去。”
“你这老婆子怎么这么不晓事。”
那士兵被吐了口水,勃然大怒,可碍于皇城司禁军军令,又不敢有所动作。
“耽搁了我找我家孩儿,你吃罪得起吗?”
老婆子喊着。
有她带头,后面百姓变鼓噪起来,一下子场面更加混乱。
不过这边离堤坝比较近,很快引起了赵骏的注意,扭过头扫了眼后方街市情况,便自己从高台上走下来,往这边而去。
片刻后他来到近前,周围士兵们连忙拱手道:“知院!”
原本鼓噪的百姓们见到一个穿着紫色大袍的官员到场,一个个便也都安静下来。
相比于士兵,汴梁百姓更畏惧官员。
“怎么回事?”
赵骏问道。
之前被吐了口口水的士兵立即指着那老太婆道:“知院,此人鼓噪百姓冲击路障,还往我们身上吐口水。”
赵骏森严的目光扫视过去,喝道:“胆敢冲击路障者,便是藐视官府,而且士兵也说了,事后所有受害者都会送回家中,此时掀起挑拨,必是匪徒同党,想引起民乱,混乱中营救匪徒,抓起来!”
有百姓不服道:“我们也是为了找回自己的儿女,你凭什么抓我们?”
“就凭我权知政制院!”
赵骏目视过去,冷声道:“这开封府的贪官污吏是我抓的,这汴梁地下的无忧洞鬼樊楼也是我扫清的,尔等想与亲人相见的心情我能理解,但这并不是你们冲击官府路障的理由。”
“什么,这就是那位赵知院?”
“天呐,我们竟然在赵青天面前撒野。”
“赵青天,这与我们无关,都是那个老婆子使坏。”
“快走快走。”
一下子百姓惊住,有的人震惊在原地,有的竟跪在地上磕头,还有见势不妙的想走。
赵骏一挥手,身后士兵立即涌上去,将那几个鼓噪声势最大的抓住。
其中就有那个吐口水的老婆子,还在那哀嚎撒泼打滚,辱骂开封府和皇城司乱抓人,想要掀起民势,引得周围百姓的同情心,让他们帮忙阻拦。
却不知道赵骏在汴梁百姓心中早有声望,见到他来之前,根本无人敢造次。甚至还有人堵住那些想跑的人去路,将他们全部抓获。
事后调查,果然除了有几个愚昧无知的以外,其余鼓噪声势的基本上都跟下面有关联。
那老婆子的儿子就被关押在附近的一辆囚车上,她就是想希望百姓冲进去,她好趁混乱将儿子救出来。
时间渐渐流逝,人质基本上都被解救出来,能抓到的匪徒也全都送到了岸上。
等到晌午时分,就开始搬运物资。
一箱箱、一袋袋的粮食、钱币、金银、珠宝等东西,载到了船头,送到了河边,被将士们搬到马车上去。
赵骏留下曹修继续镇守在云骑桥一带,自己则前往其余各处水渠巡视。
云骑桥一带只是无忧洞总部,其余还有大量的分会,由于人手不足,赵骏甚至还请赵祯调动了殿前司一万禁军来帮忙,控制各个渠道出入口。
大多数无忧洞分会的战斗也基本结束,很多受害者被解救了出来,那些受害者重见天日之后,亦是抱在一起痛哭,很多都纷纷向着解救他们出来的士兵们磕头。
等到赵骏抵达汴河下土桥一带,范仲淹指挥进攻的鬼樊楼地区的时候,看到的是同样的场景。无数妇女儿童被解救出来,哀嚎声传遍四野。
“真希望朝堂上的那些老爷们,看看他们治理下的大宋是什么样子啊。”
范仲淹见到赵骏走过来,脸上露出了一抹哀伤。
这下面的状况实在是太惨,那些受害者都遭遇到了非人待遇,甚至很多士兵们看到他们凄惨的模样,都悄悄地抹了下眼泪,满脸都是同情之色。
赵骏目光淡漠地看着下方,他不是不同情这些受害者,而是已经快近乎麻木了,因为他刚才在无忧洞里,又救出来三个瓶儿。
“会有那么一天的。”
赵骏抬起头看向天空,轻声说道:“先找地方,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