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最后却人财两失。
没办法之下,也只能先把方彩霞当童养媳养,等以后次子长大了,给他当小妾算了。
结果今年酂县大地主王家幼子夭折了,才十七岁,王家悲痛欲绝,希望能找人给幼子配个阴婚,免得幼子黄泉路上孤单。
找了两三个月,却并未有合适人选。
眼看家里孩子停灵那么久,尸体都快烂了,那之前给方彩霞和周家长子看八字的风水先生出了个馊主意,他认为方彩霞八字与王家幼子相合,年龄也差不多,不如.
于是王家花了大价钱找到周家人,周家人想着这方彩霞克死了长子,又让他们家道中落,给次子当小妾可能也会害了次子,还不如换笔大钱。
这笔钱可比当初给出去的彩礼多数倍,一来一去还赚了不少。
只是宋朝废除奴隶制,不允许奴隶买卖,即便上门成为奴仆,也是签了契约合同,主人打死奴仆属于杀人罪,要杖罚加发配。
陈执中当宰相的时候,杀死了婢女,结果被贬职外放。他是占刑不上大夫,以及被宋仁宗赵祯包庇的便宜。普通地主随意杀死佃户和奴仆,基本上都要打一百棍子,然后发配边疆。
何况方彩霞并不是奴仆,而是周家明媒正娶的正妻,直接杀死的话万一将来方家人找上门来,周家可能会摊上牢狱官司。
所以他们干脆诬陷方彩霞与人通奸,要按族法处置。
这样只需要王大地主那边打点好官府,又让村里人把口径统一改成方彩霞是通奸被浸猪笼而死,那么这件事情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到时候有本村人帮忙做伪证,加上方彩霞死无对证,作为外乡人的方家就算将来找上门来也拿他们没办法。
而今天,就是王家派人把方彩霞接走,准备直接浸猪笼淹死,然后把尸体带回去的时候。
听完整个事情的经过,赵骏可谓是怒发冲冠,鼻子都差点没气歪了。
虽然学历史也知道古代社会多有陋习,但以前只是从史书里窥见一斑,从未真正见过这样的情况。
可现在却是活生生地草菅人命在自己眼前,这要是放任不管,那他还有什么脸面面对自己曾经说过要改变大宋的豪言壮语?
“抓起来!”
赵骏毫不犹豫地说道:“大郎,回船上再叫点人手,参与者一律不能放过!”
“是。”
江大郎便扭头向远处河边跑去。
“这位官人!”
那王家的领头人见对方来势汹汹,也不敢大放厥词,而是说道:“大家都是为了讨口饭,不至于把事情闹大。”
“哦?”
赵骏问道:“意思是你们草菅人命,竟还只是小事?”
领头人正色道:“此事还请行个方便,只要今日诸位能当没看见,我们王家不会亏待了诸位,我袖中有五两碎银,还请诸位笑纳。”
方彩霞一听,顿时心脏一紧,蹲在地上,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看向赵骏。
却没想到赵骏并未看她,而是扭过头看向黄三郎等人,近乎嘲弄般地笑道:“三郎,他说他要用五两碎银来收买我。”
“哈哈哈哈哈哈。”
黄三郎等人也大笑了起来。
知院掌管国家大权,去年秋税上来后,国库的钱何止四千万贯?
全由知院把持,按照每年花销分配了下去。
即便不提国库,光吕夷简、王曾等人送的礼物,最差的也能价值数百上千贯,贵的甚至近万贯。
就这几两碎银?
打发叫花子呢。
见到众人嘲笑,领头人脸色冷了下来说道:“我劝诸位别不识好歹,免得遭了罪,甚至出不了这亳州就不妙了。”
“呵呵,威胁我?”
赵骏冷笑了一声说道:“那如果我硬要管呢?”
“衙门里的石县令,与我家家主是好友,诸位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领头人冷声道。
“县令啊。”
赵骏佯装沉吟,随后说道:“按理来说,我等正义之士,不能见死不救。但若真是县令来,那我也不是不能给个薄面。可万一你要是诓骗于我呢?所以你若能请得了县令过来,那就再叙,否则今天这事我管定了,还要捉你们去见官。”
“县尊岂是你想见就见?”
领头人见赵骏似乎有些惧意,便冷声说道:“你若怕我们诓骗于你,那就随我们去县里,自然能辩出真假。”
他这话说完,旁边蹲着的一个人凑在他耳边低声道:“六哥,且不能去县里,若是真让他带人去闹县衙,衙门开堂审案,事情闹大,县里人都知道家主做的事,怕是有碍名声。”
领头人一想也是,便立即改口道:“县里还是不去了,这事还是要先禀报给我家家主。”
“行。”
赵骏笑道:“你去报信吧,其余人我扣下了,我劝你快去快回,否则我不介意抓了他们去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