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的情况。”
“因而面对这种你死我活的境地,我希望经略相公想清楚,数百万,上千万的黎民死活,取决于你一人。两国未来是否能够继续安稳下去,同样取决于你一人。”
他目光淡然,依旧是那种平淡的语气说着这样极为残忍的话。
只有这种平淡的语气,才能让人感觉到对方只是在陈述一句事实,而不是什么威胁、恫吓。
范仲淹的眉头顿时紧皱起来。
他也没想到辽国这么狠,这一招真是玉石俱焚的玩法啊。
说句实话。
辽国人要想继续打下去,他并不畏惧。
问题在于,现在的大宋还没有压倒性的武力,光靠手榴弹和火炮,虽然能够决定一场战争的走向,却不能决定一个国家的灭亡。
辽国的体量很大,大到虽然经济远不如宋国,可兵马强悍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然也不会压制大宋百年。
特别是现在河北路的手榴弹的确所剩无几,此战结束之后,军中的库存只剩下数万颗了。
辽国要是立即发动进攻,与宋国玩命,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只能龟缩回河北,凭借着河北的层层堡垒,抵御敌寇的入侵。
但万一辽国放弃攻城,舍弃了自己的后方,完全不需要辎重粮草,就是一路骑马南下,跑去河北大名府劫掠,跑去河南开封府劫掠,跑去一切可以去的地方烧杀抢夺呢?
游牧民族可不像农耕民族那样,需要种粮食保持后勤补给。他们的马骑在哪里,就在哪里掠夺。后来的蒙古大军,便是靠这样的打法一路杀去欧洲。
到时候哪怕范仲淹趁着辽国空虚,占据了整个大辽又怎么样?
宋国腹地被打烂了。
就相当于几十万流寇在宋国腹地四处破坏,那即便是宋国版图扩张两倍又如何?
打下来能治理吗?
腹地的那么多流寇怎么办?
怕是辽国南下的时候,顷刻间就是无数受兵灾的百姓嗷嗷待哺。
数百万上千万人流离失所,甚至丢掉性命。
这样的场景,一想到就让范仲淹已经觉得深深的头疼。
不得不说,张俭不愧为耶律宗真最倚重的大臣,跟刘六符比起来,实在是老谋深算得太多。
不怕跟敌人打架,就怕敌人跟你玩命。
我一个月几十万上下,你一个月三百块的,打赢了没赚头,打输了赔光光。
的确让范仲淹感觉到为难。
只是辽国这边提的条件又让范仲淹有些难以接受。
赵骏曾经嘲讽宋真宗赵恒,说澶州之战宋国打赢了,却签订了丧权辱国的条件,每年要给辽国那么多钱,实在是丢脸。
这次他打赢了保州之战,还要给辽国增加岁币,那不闹吗?
到时候别说他自己不乐意,就算是把这件事情送回给开封交由官家跟赵骏处理,他们估计都不能接受。
所以面对这样丧权辱国的事情,范仲淹是万万不敢答应,免得赵骏来戳他的脊梁骨。
“岁币之事.我可以向陛下保留。”
沉吟许久之后,范仲淹说道:“但增币之事,就不要再提了。当年澶州之战,我们大败辽军,击杀你们辽国大将,却换了一纸澶渊之盟,已是国耻,此番再胜利,又增币这么多,跟官家怎么交代,跟百姓怎么交代?”
“岁币必须要增,因为若是少了,我主就不能安抚各属国和部落,那么他就只能带着那些不满于此战失败的属国和部落人,再南下跟宋决一死战。”
张俭摇摇头道:“这对于大宋来说,最多也就是颜面问题,而对于大辽来说,却是存亡的根本!何况颜面问题你们也根本不会有失,此战你收复涞水南岸那么多土地,回国之后,你怕是在宋国威望已到无可复加的地步了,若你再取消岁币,就不怕功高盖主吗?”
“呵呵。”
范仲淹笑道:“这倒是不劳仲宝公牵挂,我主陛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自是能得到官家信任,不会有失。”
开玩笑。
再功高盖主,盖得过赵骏?
只要赵骏一天在,赵祯就绝不可能猜忌他。
所以老范心里清楚得很,自己的底牌从来都不是带着宋军打胜仗,而是背后有赵骏在支持。
“老夫并不是在挑拨,只是提醒一下经略相公而已。”
张俭没有丝毫被拆穿后脸红的意思,只是淡淡地道:“经略相公有这份忠诚是好事,不过有些事,该做与不该做,希望相公能明白,相信大宋皇帝也能理解相公之苦心。”
“唔”
范仲淹沉吟了起来,他知道张俭是在提点自己,没必要让赵祯去猜忌他。
虽说有赵骏保着肯定安然无恙,但收复燕云一部分土地的功劳确实太大了,再加上取消了岁币,到时候朝野上怕是让他辞官致仕的都数不清了。
南北两宋,对于有天大功劳的臣子,甭管文官还是武将,巅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