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中一时陷入了沉寂。
任以道没有当场开口,而是静静看着醒过酒来的施雪。
他还没有那么不解风情,将对方的决断当做是酒后胡言。
能够做出这个决定,施雪也是经过了很多的考量。
对视了一阵子,任以道笑了起来,替施雪满上了茶水。
“能跟我说说理由吗?”
他需要一个明确的理由,好来判断之后自己的态度。
看着任以道正经起来的表情,施雪反倒是轻松了起来,调侃道:
“怎么?你紧张了?”
“我还以为道长你会什么都不问就同意呢?”
那夜在神道宗中,她已经亲眼见识过了认真状态下的任以道。
平日里嘻嘻哈哈,但真到了谈正事的时候,任以道还是能让施雪放心的。
她说:
“道长初到问天,人生地不熟,想必是需要一位当地人向导的。”
“而且,你刚刚因为我的原因和秋水交恶,我担心有人会因此对你们不轨。”
“有我在,你们能少遇上不少的麻烦。”
轻松地笑了笑,施雪拍了拍任以道的肩膀,洒然一笑:
“你大可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我也有我自己的打算。”
“再说了,在这崇州城待了这么久,我也想回家一趟。”
啪啪啪!
背后被拍的啪啪作响,任以道无奈地笑了笑。
自己认识的这两位施家人,酒品都不算太差,就是这酒后是真喜欢动手动脚啊。
拍了一会儿,施雪手掌一停。
酒,醒了。
施雪:“……”
表情一本正经但脸颊却渐渐染上绯红,施雪意识到了自己此刻姿势的不妥。
孤男寡女、酒后独处、勾肩搭背……
想要收回手,但又不想表现得太明显,弄得她好像做贼心虚一样。
搭在任以道的肩上,猛的收回也不好,继续拍就更不妥了。
她正想着如何隐蔽而正常地收回手时,任以道出声了。
“施小姐,你能告诉我真正的理由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任以道的表情格外认真。
“不是台面上的,而是真正让你做出决定的那個理由。”
眨了眨眼,施雪忽然摇头失笑起来。
“你这人还真是古怪啊。”
也干脆不将手臂收回,她就这样搭着任以道的肩膀,反问道:
“还能有什么理由?不希望朋友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需要什么特殊的理由吗?”
“道长,不要太客气啊。”
施雪有些高兴。
因为她忽然发现,这位神秘莫测的任道长,也不是什么方面都擅长。
他似乎不是很擅长接受别人的好意。
在遇到善意的时候,居然不是坦然接受,而是思考这背后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我们可是朋友啊!”
朋友。
听着施雪的口中坦然说出的这个词,任以道也笑了起来。
小姑娘,你觉得我真的是不懂吗?
我是在问你自己啊!
你真的清楚自己的内心吗?
既然你没注意到的话,那就先这样吧。
不过,朋友吗……
这不也挺好的吗?
能和这样一位性格的女骑士成为朋友,也不失为是一种难得的乐趣。
举杯对施雪敬了敬,任以道似是不好意思地羞涩笑了笑:
“是在下不识趣了。”
而且,任以道也不得不承认一点。
在施雪最开始告诉黑衣人自己是她的朋友的时候,他还是挺开心的。
要不以后对她好一点?
“嗯,就好一点点吧,也别让她太骄傲了。”
两人又拼了一会儿……醒酒茶,施雪想起来一件事,提醒道:
“还有一件事,我刚才忘记跟你说了。”
“哦?”
“道长或许还不清楚,问天虽然平日里就鱼龙混杂,势力纵横交错,但此刻恐怕更非善地。”
她的表情严肃起来,认真道:
“这段时间,会有很多世家和王爵前去问天搅动风云。”
就算任以道再不懂政治,也能明白这是个不同寻常的讯号。
“他们的理由是什么?总不会是进京勤王吧?”
李隆吾兄还不至于混的这么凄惨吧?
摇头否定了任以道的瞎想,施雪说出了真正的理由。
“当朝的王宰相年岁已高,这些年曾经多次向上书请辞,但因为没有后继者而一直都没被批准。”
“可就在几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