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神者，神道之根基。

对于神道宗修士来说，道神的重要性无人不知。

祂是他们神道期望的显化，是一切力量的根源。

但如果……

道神不再属于你，诞生了独立的灵智，这又将意味着什么？

或者说，如果道神成为了自己的敌人，那么这又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任以道不知道，也从未在神道宗的听任何人说起过此种可能。

不知是从未有人想到或者遇到过，亦或是被人有意掩盖了下去。

但现在，他却独自面临了这样的问题。

“提问，如果有一天，你的道神想要杀你，你该怎么办呢？”

“在线等，挺急的。”

仰头看着不知道有多高的道神，任以道咂了咂嘴。

“哎呀，出大问题了。”

情况，稍微有些不妙啊。

虽然一开始有些震惊，但任以道很快就冷静下来了。

并非是他真的有一颗能在这样场景下冷静的大心脏，而是他的心中其实早就有了这样的猜测。

眼前的这个答案，也只能说是意料之外但情理之中。

离谱，但不算太离谱。

“毕竟之前都给了那么多提示了……”

不说别的，单说九尾的倒影这一点就已经足够，这世界上有多少九尾的妖兽？

能有一手之数吗？怕是没有吧。

而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九尾之兽们，除了九尾狐能和自己扯上关系，其他的有什么理由来迫害他？

没有！

到头过来，那九尾之兽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九尾狐。

只不过，任以道之前一直没弄清的只不过是九尾狐的本体是什么。

到底是真的有另外一只九尾狐在注意到自己后开始将目光投过来？

还是这九尾来源于自己的本身？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幸运的是，没有假想中比自己强大无数倍的强敌。

不幸的是，答案的正体要比真正的敌人还难搞。

有形的敌人好对付，可无形的敌人才是最令人头疼的。

“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

“怎么搞呢？”

任以道就这样毫无畏惧地仰着头与道神四目相对。

然后，他听到了。

刚才那似乎消失的祈祷声，再一次在耳畔响起。

但这一次，他似乎无法听懂其中的含义，他们不再颂念着神灵的尊名。

而是变成了不可名状的嘶吼和呓语，不断摧毁着他的意志。

不可直视神灵。

但任以道没有错开目光，而是不耐烦地摆摆手：

“别搞。”

“能不能直视你，我还不知道吗？”

你又不是什么克总，你跟我来这一套有意思吗？

你都是来自于我，装什么外神啊。

果然，下一瞬间，那些嘈杂的声音全都消散不见，就像是根本没有存在过一样。

不止如此。

不知是不是任以道的错觉，那高不可见的神灵，似乎变得小了一些。

虽然依旧高不可攀，但已经变得能够挑战一下了。

任以道没有放过这个细节，眯起眼睛思索了片刻。

“……难道说，是这意思吗？”

心中有一個不确定的想法，任以道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决定冒险尝试一下。

试试吧。

现在的情况，就算试出问题，应该也还不算太崩。

他说：

“神灵，不需要过于高大。”

但这一次，并没有变化发生，道神依旧是那般高耸入云的样子，低头俯瞰着脚下。

“嗯……那看来，重点不是说出口。”

既然只是说出口没有任何意义的话，那么答案就是另一个了。

当即闭上眼睛，任以道在心中默默念着。

然后，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呵呵。”

他面前那高耸如云的神灵已经消失不见。

留在原地的，是一个与他身高相等的“自己”。

只不过，那个他看上去太过于冷漠，通体只有神性而没有半点人性。

但这不重要。

真的不重要。

得意地轻笑起来，任以道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

“猜对了。”

他赌对了。

在这个空间中，重要的并非言语，而是任以道心中所想。

他真的认为道神可以直视，那祂就可以被直视。

他认为道神不该过于高大，那祂就应该变成常人大小。

道神不是这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