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提,至少确实入得很深。
“平日里对外的伪装已经足够累了,不想再在这里继续伪装下去。”
“别人怎么看不重要,自己如何感受才是最重要的。”
“无论是我,还是你,不如都放松一些比较好。”
说完,任以道我行我素地伸了个懒腰,像个老大爷一样喝了一口茶热茶。
“吸溜……哈!”
话他已经说出来了,该如何决定,便交给李枫尧自己了。
李枫尧沉默地看着恣意放纵,和其他人眼中完全不一样的懒散模样。
然后,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苦笑道:
“说来倒是简单,但具体要做,谈何容易……”
戴了一辈子的面具,哪有那么容易说摘就能摘下来?
“很容易的。”
任以道保持着懒散的姿势,半靠在椅子上,微睁着眼睛盯着李枫尧的胸前。
“最初的一步,只需要动动手指就可以了。”
虽然没有变化为狐妖真身,但他此刻的一举一动落在他人眼中,会轻易联想到狡猾的狐狸。
优雅中还带着随性,似乎能够看到身后正在缓缓摆动的尾巴。
没错,只要你想,那便可以。
李枫尧:“……”
她知道他在看什么,也明白他这咄咄逼人的态度是为了什么。
为了让她自己选择低头,为了抢夺这场对话的话语权。
他们是相似的。
都不愿意在这场对话中低下头来,都想要将控制权牢牢抓在自己的手中。
开始的时候,是她占了上风,但现在他却要将这个风头抢回来。
对方的手段并没有多高明,但就和自己之前的做法一样。
这是一张明牌,是毫不掩饰的阳谋。
你可以违背内心地选择无视,那么他就输了,但……你也同样赢不了。
但她自己,又何尝不想像他说的那样能放松?
自己这一辈子,真的就想永远地戴着这张面具吗?
她沉默了良久,然后无奈地笑了出声。
“这还真是……呵呵。”
一直在利益场中浸泡,李枫尧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利益,根本没有所谓的情感。
但现在,她忽然遇到一个不讲这些利弊,只谈感受的异类。
是他错了?还是他对了?
“是啊,这不重要。”
有输有赢,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感受。
摇着头,她轻轻拽下了脖子上的传家宝,解开了伪装。
长发垂落,眉眼变化,身形改变。
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李枫尧就从那位温润如玉的二皇子,变成了从未在世人面前展现过的美艳女子。
“呼……”
她吐气如兰,轻轻活动了一下绷紧的肩膀,学着任以道的样子向后靠去。
惬意。
当压抑了很久之后卸下伪装,这种极大的反差感让她继续想要闭上眼睛睡上一觉。
但就在李枫尧快要睡着的时候,她注意到了对面的目光。
微微睁开眼睛,她发现任以道正毫不避讳地盯着自己。
“你在看什么?”
任以道的目光停在她此刻鼓起的胸口,但目光中却没有欲望,反倒是好奇……
呃,好奇?
这是什么意思?
“我在看你的那块玉环,我刚刚在想一个问题。”
“是什么问题?”
“你说啊……这东西如果男人佩戴上,会变成什么样子?”
古怪地看着任以道,李枫尧眉头挑了挑,问道:
“……你想戴?”
任以道当即摇头,表示从来没有这么一回事。
“呃,不,当我没说过。”
女装是不可能女装的,这辈子不可能女装的。
李枫尧上下打量了一下任以道,然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原来,你喜欢这样……”
“不不不。”
任以道挺直腰杆,正襟危坐地解释道:
“虽然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我想你一定是产生了很大的误会。”
看他的这幅表现,李枫尧翻了个白眼,撇嘴道:
“呵,就暂且相信你的说法吧。”
说完,她自己没有绷住,噗嗤地笑了出声。
而任以道同样也摇头笑了起来。
两人就这样笑了一会儿,等停下来的时候,望向对方的眼神都变得清澈了不少。
少了几分忌惮,多了几分亲近。
他们是相似的。
或许会有几分同类相斥,但更多的却是惺惺相惜。
这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