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且听我细细道来。”
任以道让鹤寿不要着急,像是讲评书一样拉长了调子:
“开始的时候,我们只以为是头炼虚境的六头蛇蜥,于是便五人配合,与之搏杀。”
“我们配合紧密,分工明确,上下一心,齐心协力,众志成城……”
任以道全力发挥了自己胡言乱语的能力,舌灿莲花地将鹿芝四人的配合美化,顺便还虚构了自己的英勇事迹,将五人与六头蛇蜥的鏖战描绘成了一场可歌可泣的惊世大战。
在这场战斗中,有并肩作战的战友情,有少女暗恋,有舍生取义,有悍不畏死,有泪点有燃点……别说鹤寿了,连任以道自己都听得有些热血沸腾。
“……最后,我等五人,最终在受伤颇重的情况下艰难地将那头异种杀死。”
“可是,就在我们五人欢呼庆祝的时候,我们始料未及的转变出现了。”
“那六头蛇蜥只不过是一个推出来的看门狗!霸占真人洞府的,其实是一头无相境的树妖!”
“我们想逃,但却根本逃不掉,那树妖一出手就将我们五人全部打成重伤。”
任以道的表情虽然严肃,但鹤寿能够从他的眼中看出淡淡的惊恐,以及对当时绝境的绝望。
这是很正常的。
这几人再优秀,能够跨境斩杀炼虚大妖,但本身实力也不过只是化神境。
在对上高了两个大境界的无相大妖时,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但就在最后关头,我急中生智,谎称是真人的弟子,是奉师命来洞府取药,质问她强占洞府之事。”
说完,任以道有些不好意思地拱了拱手,“事急从权,当时情况危急,在下只能如此,还望真人不要怪罪。”
鹤寿自然没有责怪的理由,示意他继续讲下去,他现在也有些好奇之后的发展了。
“在我质问完之后,那树妖果真敬畏真人的名头,放过了我等,还邀我进行单独对话。”
“她自称是受敌人追杀时误入真人洞府,只是借地休养,并无霸占之意。”
“开始时以为我等是来寻她的敌人,情急之下才误伤了莪等,在说清之后自然不会再造次。”
任以道讲着已经在一次次对练时植入苍兰四人脑海中的“事实”,连他自己都快要信了。
之前和苍兰他们的鞭笞,是一方面为了操练,另一方面就是为了趁机修改他们的记忆。
“在我告知后,她已经主动离开了,真人不必担心。”
“对了,在离去之前,那树妖还交给我了一柄木剑,让我在回到妖皇城后交给真人。”
任以道取出一柄梅木制成的朴素木剑,双手奉上,递给鹤寿。
“那树妖在休养时服用了一些药材,这个是她给真人的赔礼。”
谢礼?
鹤寿接过那木剑上下打量了一下,确实是如同太子所言,上面的气息来自一株无相境的树妖,对方为了致歉,特意清除了自己的神魂烙印。
虽然算不上什么多贵重的谢礼,但对于一个逃难的树妖来说,差不多算是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这树妖,还算懂礼数。”鹤寿打量了一会儿,便翻手将木剑收起,这无相境的梅木,虽然比不上桃木,但也是不可多得的珍材。
“除此之外呢?可还有其他发现?”
任以道眨眨眼,认真想了一下,然后摇头道:
“其他发现?那便是没有了,那树妖虽然看似和善,但我也没敢与她有过多的交流。”
嗯,我怕她捅我。
要不是我手拿她的灵位,不然就已经被捅了……还好我机智。
鹤寿仔细地观察了任以道良久,最后也没有看出任何端倪,缓缓点头道:“这样便好。”
说完,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中取出一柄小小的玉剑,递给任以道:
“既然贫道从你这里拿了一剑,那我便还你一剑。”
“你将这玉剑带在身上,若是再次遇到危险,捏碎它之后,贫道会第一时间赶到。”
“殿下莫要推辞,贫道也只是为了心安而已。”
任以道看着手中的玉剑,眉头挑了挑,最后还是轻笑着将其收下。
“既然如此,那便在此谢过真人了。”
“若再次遇到危险,我一定会向真人求援。”
下次,一定。
……
在从闲云小楼离开去往妖皇宫的路上,任以道回想着离去时鹤寿的话语。
“丹青水墨之道,贫道也略懂一二,若是殿下不嫌弃,可否让贫道为您作画一幅?”
那些画有问题。
这是任以道在进入那间画室的第一个反应。
那数百幅画卷在他的视角中根本就不是画,而是一张张被剥下来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