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洲之中。

于是她走了。

带着那人变卖祖田后交给她的定亲礼金，转手用那些钱财成为了一位富商的妾室。

后来在富商被沙匪杀死后又跟随了沙匪头子成为她的禁脔，随着他四处劫掠，也随着他的战死而被其他人掠去。

最后，在机缘巧合拜入了师尊的门下，成为了一名他的炉鼎和妖女，最后成为了女菩萨赤绡。

几百年过去，当年的回忆，早已被她封存在了记忆的深处，她本以为自己不再会受到触动，没想到今日在看到这个少年之后却又想起了这些。

是感觉对不起他吗？

不。

赤绡并不这么觉得，从不觉得自己当年的做法有过什么过错。

若是她真的留在那个沙洲，早就已经老死了，而不是像如今这样青春永驻。

至于当年明明收下了礼金却还一走了之，那个男人会有什么下场，她也没有考虑过。

那是他主动给的，是他自己不清楚自己的斤量，是他一厢情愿认为她会跟他长相厮守……这都是他咎由自取，怪不了她的。

不过，后悔……倒是也有几分。

当年应该让他把其他祖产也一起变卖了才对，那样自己一开始就可以不用跟随一个个小富商东奔西走，而是直接成为大富商的玩物。

回忆停止，赤绡看着让自己回想起这么多的少年，忽然轻轻一笑，起身从莲台下走下，缓步走到了他的身前。

她抬起手，轻轻搭在了少年的肩上，然后轻轻向下滑动，在少年不自然的颤栗中停在了他的心口。

少年的身材比外表看上去要壮硕许多，让她的嘴角翘得更高。

“可惜，姐姐的心没办法给你。”

“有太多的男人想要姐姐的心了，姐姐不能只分给你，还要将这份心分给其他人，让他们也体会姐姐的慈爱。”

她是赤绡寺的女菩萨。

是要布施天下的，怎会只爱着一个人，将心交给他，被一个人锁住？

她是自由的。

“没办法吗？”

对于这个结果，少年人有些失望的低下头，低声道：“既然如此的话……”

看着少年失魂落魄，似乎马上就要离去的样子，赤绡笑了起来。

谁说你可以走了？

小家伙，进了我赤绡寺，你还想走？

她双手一探，搭上了少年的肩膀，在他的耳边轻轻吹了口气，低笑道：“你虽然得不到我的心，但你可以得到我的身……”

这一刻，就在赤绡诱惑时，少年同时开口。

她说：

“姐姐可以把身体交给你，任你随意处置~”

他说：

“唉，没办法，那我就只能自己来取了。”

两人几乎贴在一起，像是亲密的爱人在耳鬓厮磨，说着令人脸红的悄悄话。

只不过，一者表情妖艳妩媚，而一者抬起的面容上无奈中还带着一丝不耐。

不耐？

等等，他刚刚说了什么？

……自己来取？

“你说，什么？”

赤绡后退一步，看着少年，脸上的笑容猛然僵住。

这一刻，她看着少年陡然转变的态度，忽然感觉似乎哪里不太对劲。

在这一刻，原本不知道被谁遮掩的直觉忽然恢复，不安的情绪在心底如业火燎原般疯狂膨胀。

不对，不对！不对！！！

这个家伙，不对劲！

咕。

赤绡看着那明明已经进嘴一半的美食，却突然没有了再下口的勇气。

但到了现在，很显然已经不是她想收手就能收手的情况了。

“本来想跟你好好玩一玩，结果你这个家伙这么不配合，那我就只能自己动手了。”

“本来，你要是配合的话，我还能让你不那么痛苦，让你在最后一秒才知道真相。”

任以道撇撇嘴，彻底撕下了伪装，邪恶地笑了笑：“但现在的话，就只能让你多忍耐一下了。”

“放心，我会很温柔的~”

他上前一步，将呆立在原地的赤绡搂入怀中，一手轻轻将她的腰肢用手臂缠绕，让她的身体与身体贴合在一起，另一手则按在了她的胸前。

怀中抱妹杀！

咔，咔，咔……

伴随着手臂渐渐发力，骨骼在巨力之下发出的痛苦脆响，他低下头，在完全僵直的赤绡的耳边轻笑：“只会在最开始的时候疼一会儿，之后就不疼了……”

虽然听着好像不太对，但是他这可真的是在正经地描述。

人死了，自然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