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显得阴暗、潮湿、臭气熏天。
很难想象,在上面富丽堂皇的灵山底下,会有这样的一处场景。
这里原本关押的都是有大罪孽的妖魔,而而今关押的却是一群和尚。
一群不愿意同流合污,不愿意堕入魔道的和尚。
他们沉默地坐着,对走过来的佛子没有任何反应,他们闭着眼手指微微捻动,默默的诵念着经文。
戒行不用听见,光看他们的嘴型,便知道他们是在诵念哪一篇经文。
他曾是他们中最优秀的那一个,不然也不会有资格成为佛子。
但而今,那个最优秀的佛子却成为了邪恶最大的帮凶。
戒行沉默,没有试图与他们搭话,他们不会理会自己这个叛徒。
从来都不会。
也因为他们都是自己一个个亲手抓进来的。
而他这次也并不是来找他们叙旧的。
戒行继续深入,最终在一处牢笼前停下,对着里面的囚徒淡淡道:“大长老,你清醒一些了吗?”
是的,在此刻身处牢中的并非是那些出淤泥而不染的僧人,而是欢喜禅宗的前宗主。
在苏醒过来之后,不愿意开口说话的青槐禅师便被吞金禅师送到了这个地方。
这很难说,这其中有没有蓄意报复在内,但他的做法也没有得到其他人的反对,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青槐禅师的状态很显然是有些不对的。
“……”
青槐禅师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依旧默默的靠在墙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前方。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戒行看着沉默不语的青槐禅师,冷漠地追问道:“你到底遇到了什么?”
“回答我。”
“我知道你很清醒,沉默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要告诉我。”
“这是佛主的意思。”
终于,青槐禅师像是对这话产生了反应,缓缓抬起了头,看向了戒行。
“佛主……”
“对,佛主。”戒行皱眉,觉得他的状态绝对不正常,很像是丢了魂魄一样。
因为死了儿子?
不应该吧,他走之前不是还很精神吗?
“你到底遇到了什么?”
“遇到了……什么?”
青槐禅师眉头紧锁,然后突然笑了起来,以一种奇怪的语调说道:“菩提树,月,赤蛟,白狐,菩提树,赤蛟……”
戒行开始的时候还仔细听着,但后来却是表情一变,眉头紧紧锁起。
他疯了。
啧。
他本来以为青槐禅师只是受了伤,不愿意将自己的遭遇告诉其他人,但没想到已经彻底疯掉了。
他到底遇到了什么!?
这些意象又代表着什么?
尤其是其中的“菩提树”更是让戒行在意,会是佛主手中的那株血菩提吗?
“啧!”在反复询问了半天,却得不到任何的结果之后,戒行终于是放弃了,他愤怒地咋舌,然后直接扭头离去。
就让这个家伙在这里继续疯癫下去吧。
这个没用的东西!
哐。
在戒行离去之后,牢房大门紧紧关闭,整座监牢再次陷入绝对的黑暗。
而在黑暗之中,那些僧人们依旧一动不动,继续诵念着经文,在漫长的时间中,他们早就已经适应了这样的黑暗。
他们没有疯,因为他们的心中还有信仰,不变的信仰在保护着他们的灵魂,不被黑暗所吞噬。
而在黑暗之中的那位新的居民,此刻听着不断传入耳边的经文,眼神渐渐有了神采。
青槐禅师的眼球动了动,但也仅仅只是动了动,没有再做更多的动作。
他确实疯了,而现在也只不过是稍稍清醒。
“……菩提树,白狐。”
在戒行离去之后不久后,被关在牢笼中的青槐禅师失魂落魄地念叨着: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一切都会结束的!”
“白狐,白狐,白狐……”
……
……
“哟!舍得回来啦。”
妖月看着比往日归来晚了很久的两人,揶揄道:“你俩出去约会了?”
任以道斜了她一眼,随口道:“呵,你嫉妒了?”
“啧!”
已经吃过一次亏的妖月这一次并没有再上当,机智地选择不理会这个话题,转而道:“我们已经等了足够久了吧?还要再继续等多久啊?”
“多久?”任以道闻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