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说得是,病已……”
刚刚启唇,卫子夫就有些迟疑,“只是,为何他会有两个名字?”
方才天幕提及时,既将汉宣帝成为刘洵,又称其为刘病已。
“这……”刘彻噎住,他也不知道啊。
不过,无论如何,刘病已能安然无恙,还取得如此功绩,一直压在他心头的巨石,也松动了许多。
至少,据儿的孙子,做了当年据儿因为……没能做成的事情。
霍家。
霍光有些意外地看着天幕,他倒是没想到,这个汉宣帝,居然是他拥护皇位的?
就是不知道为何,他会选择了这个汉宣帝。
不过……
他眯了眯眼睛,一抹精光闪过。
这也说明了,未来的他,已经权倾朝野。
否则,他也不可能能够拥立一位帝王。
就在众人都还算高兴时,天幕的内容倏然一变!
但是,身为中兴之主的刘洵,还是刘病已时,却不同于其他生长在锦衣玉食中的皇室子孙
听闻此言,刘彻心头一跳!
他想起他忘记了什么了!
刘病已尚在襁褓之中时,他那身为太子的爷爷,便因巫蛊之祸被汉武帝满门问斩
他虽然因年幼逃过一劫,成为太子唯一的遗脉,但也就此落入阴暗潮湿的牢狱
廷尉监对年幼体弱多病的皇孙起了恻隐之心,为没有大名的他起了名字,刘病已,让女囚哺乳喂养他
直到五岁那年他才得以出狱,被罪臣家眷收养于掖庭,刘病已也自此有了安定的生活之地,但依然被打着罪臣遗脉的印记
流落于民间的皇孙,长年游荡在三秦大地,生活贫贱的他与同舍的许广汉成为往年交,与其女相识
后来,刘病已与许平君成为了结发夫妻,许平君的温柔贤惠与关怀备至也安慰了凄苦了十余年的刘病已
天幕传来的每一句话,都犹如棍子,狠狠打在了方才还算高兴的刘彻与卫子夫的头。
刘彻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一句话。
他看到刘病已取得的成就时,只顾得高兴和庆幸,却忘记了。
据儿被诬陷参与了巫蛊之祸,自杀而亡,满门问斩。
那刘病已即便活了下来,又怎会好过?
可他怎么都没料到,孙子还在襁褓之中时,就是在牢中渡过。
后来出狱了,也是在罪臣家眷生活的掖庭。
满腔的后悔沉甸甸地压在了刘彻的心。
巫蛊之祸和据儿孙子的遭遇,都化成了满腔的悔恨。
刘彻握着卫子夫的手,嘴巴几度张开,又几度合,最终一句话都未能说出。
而卫子夫早已在听到第二句话时,就已经泪流满面了。
病已尚是婴儿,就要在牢狱中生活,即便离开了牢狱,也是生活在掖庭中。
罪臣遗脉的印记一直印在他身。
“他才这么点大啊,从襁褓之时到少年时游荡三秦,都,都没能过一天的好日子。”
据儿自杀,连孙子也如此命苦,年纪轻轻就遭遇了颠沛流离,经历了如此多的疾苦。
刘彻无声地叹了口气,将卫子夫揽进怀中。
他胸口的布料很快就湿透了,低低的抽泣声传来。
好一会,卫子夫才用帕子拭着眼泪,坐直了身子。
她勉强扯了扯唇角,“好歹,他游荡三秦时,不再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后来也更是有了相伴一生的人。”
想来,那个汉宣帝的情深之人,就是那位许平君了。
刘彻接过卫子夫手的帕子,帮她擦拭残余的泪水。
卫子夫从对方的动作中,清楚地感到了刘彻的悔意和痛心。
二人握住彼此的手,既不敢再看天幕,又想看看据儿的孙儿。
剿灭匈奴主力,大军回程路,卫青和霍去病这对舅甥一同看到了这次的天幕内容。
卫青握紧了缰绳,巫蛊之祸,他的外甥自杀,姐姐自杀。
如今连外甥的孙子,在有时都遭遇了这等悲惨与疾苦。
霍去病胸口剧烈起伏,想开口骂,但是又想起这些惨剧都是谁造成的,只能闭嘴。
“舅舅。”霍去病闷声道:“姨母现在肯定很伤心,我们快点回去吧。”
他自幼就是卫子夫和卫青带大的,与他们二人最是亲近。
卫青哑声道:“好。”
让卫子夫等人颇感欣慰的是,刘病已未来会坐皇位,想来应该很快就会否极泰来。
毫无根基的刘病已被霍光拥立登皇位后,被改名为刘洵,他深知人性,朝中事事皆先请示,事事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