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赌罗伯特先生觉得他血赚,很巧的是,我也觉得迦勒底血赚。”藤丸立香这样对凯莉亚评价这件事,“这是个典型的‘双赢’局面,如果做同一件事能让参与其中的双方同时获利的话,一般而论,这件事就能很容易地推进下去。”
“但这种‘双方目标相同’,所以顺利达成一致的情况在现实当中并不多见,审判官在实际工作中会遇见的事情往往比这复杂得多。”海斯廷斯审判官在一边补充。
这个场景对凯莉亚来说非常玄幻:前天的时候,她还跟在藤丸立香身后,在灵能理事会举办会议的大厅当中被海斯廷斯审判官当堂训斥(虽然主要是冲着藤丸立香),中间隔了一天之后,今天她就和这位在他的印象里凶巴巴的审判官,以及勉强能在室内的短距离中四处走走了的藤丸立香一起,聚在小桌边上,一边“上课”一边喝下午茶了。
对审判官本人来说,这个场景也不遑多让,甚至于他之前的经历要比凯莉亚所经历的更加跌宕起伏。不过对一个时常走在与帝国的敌对势力对垒的最前线上的审判官来说,他久经锻炼的强韧精神令他在面对这种玄幻场景时,显得更加平静。
——虽然说,海斯廷斯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就在醒来的藤丸立香对他一阵摆事实讲道理之后,认为起整件事情逻辑通顺,开始心甘情愿地以凯莉亚各种意义上的导师自居起来。
一位刚刚觉醒的年轻灵能者,同时还与帝皇的灵能相性非常高,这或许是放眼整个帝国都难以找出第二个的稀有且重要的资质。在知晓了以上信息之后,海斯廷斯确实认为,这个年轻的小姑娘非常需要由可信的人(鉴于一位审判官通常不会相信自己之外的其他人,这里指的当然是他自己)监视与引导,尤其必须对她与异端思想(此处特指藤丸立香的一些歪理邪说)的接触严加防范。
这样一个曾经给凯莉亚留下“咄咄逼人、不好相处”印象的审判官陡然施加的关注,令此前接触过的最严厉的人不过是文法学校老师的小姑娘感到了颇大的压力。但,藤丸立香之前单独对她说,在任何一个“领导者”的位置上,“说服他人与自己合作”的能力都是非常重要的。凯莉亚在将来的某一天里必然会接任她的位置——这也是帝皇的意思,因此,她最好从现在就开始锻炼这种与策略、谈判话术,以及人格魅力等方面相关的能力。
为此,首先,藤丸立香建议她尝试和这位作为她的老师新上船来,只看面相就显得过分严格的审判官先生尝试好好相处。至少得做到能像朋友一样,不必太看场合就能和对方在谈话中随意开玩笑为止。
藤丸立香叫她把这当做一个完成与否都不影响绩点的课余作业,告诉凯莉亚不用有太大压力,在学习之余尽力试试就好。但对于凯莉亚来说,既然加上了之前那些另外的前提,这件事对她来讲便不止是“尽力试试”这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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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帝国摄政在他自己的房间门口和他的智库馆长面面相觑,“藤丸她人呢?”
“就是这么一回事。”抢在最前面回答这个问题的并不是狄格里斯,而是跟在他身边的另一位穿白衣、带着一支盘绕着机械蛇手杖的男人,“工作过度的藤丸立香作为我的病人被我禁足了。况且,我来这里是为了出诊,虽然她算是我最可心的一位投资人,但这样的专业场合里也并不需要她这么个外行跑进来瞎掺和。”
“这位是阿斯克勒庇俄斯医生。”狄格里斯有点尴尬地解释,“迦勒底的成员之一,在瘟疫战士与泰罗斯交战期间曾在临时医务所中提供了技术支援,对许多亚空间疾病的医疗方案发表过独到的见解,在塞西莉亚修女——”
“——那谁。”阿斯克勒庇俄斯本人毫不在意,也毫不顾忌礼貌地打断了智库馆长的介绍,“我不记得,也不认识。那是上一个‘我’的事情,和这个‘我’没有关系。我现在只关心病人在哪。”
故事还没说到泰丰斯那一节,就被全都堵回去了的狄格里斯有点气闷。但其一是,行动力非常强的阿斯克勒庇俄斯已经开始试图越过基里曼的阻挡,寻找房间里的科拉克斯了;其二是,他的基因之父显然也想起自己在战后总结的报告上见过这么一个名字,这一段因此也就被翻了过去。
在带人来到这里之前,被按在风暴边界号上静养的藤丸立香曾发来一大段文字消息以解释阿斯克勒庇俄斯“略有怪癖”的性格。因此,这段“外交事故”在狄格里斯看来也不能说毫无预兆,但出于一些源于“基因之父没有得到恰当尊重”的隐约的愤怒,他依然想再努力一下:
“我完全清楚,有能者恃才傲物是正常的。”他这样说,“可你面前是帝皇的儿子,奥特拉玛之主,一位行走于人间的半神——”
“——那我还是神呢。”阿斯克勒庇俄斯说得毫不在意,“况且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东西就是神了。要不是藤丸哭着求我,情绪激动到很可能影响治疗,你以为我想来吗?”
说话间,他已经越过了基里曼,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