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宇宙当中,“命运”这种东西,在某些语境当中可以被视同为“奸奇”。
因不久前,恩奇都才表示过对于“‘欢愉之主’和‘万变之主’关系很好吗”这一点的疑惑,戴比特判断,在福格瑞姆所说的这一句话里,“命运”这个词的含义是符合上述那种语境的。
既然如此,虽然目前为止,战场当中尚且没有出现明确属于万变之主的仆从,但依然不应该小觑这位混沌大能在其他方面能够对局势造成的影响。即便是在戴比特原本的宇宙当中,“命运”和“因果”这类的东西也都是相当难以摆脱的影响因素,遑论是在眼下这个几乎可以确定“幕后正有一个满怀恶意的操盘手正在操纵一切”的情况。
但虽说奸奇是这方宇宙中四位混沌大能之一,祂在操控命运之时显然也不可能无中生有。藤丸立香曾经与戴比特和特斯卡特利波卡详细解说过这一尊亚空间神只自相矛盾的权能,祂虽然能以看似全知的姿态恣意拨弄命运丝线的走向,但祂不可能做到真正的“全知”,“拨弄命运”于祂来说也并不是一件全无代价、能令他真正随心所欲地去执行的事情。
简单地说,祂如果想要“拨弄命运的丝线”,那么首先需要满足这样一个先决条件:那根“丝线”必须得存在,并且祂还得“碰得到”。
就比如,对于藤丸立香或者戴比特这种“没有丝线的外来者”,奸奇能对他们本身做出的影响就非常有限,只能通过影响并不与他们直接相关的另外的人、事、物来勉强引导他们的命运。再比如,虽然帝皇确确实实是这个宇宙当中的原住民,但奸奇显然也没办法直接操控那一轮投影在与泰拉相对的亚空间当中、熊熊燃烧着的金色太阳的命运——除非祂自己不要命了。
不过回到现在的状况上来,不论费鲁斯·马努斯还是钢铁之手战团中的所有成员,他们的命运丝线显然都不符合上述两种特例,只能毫无防备地暴露在万变之主不怀好意的指尖之下。如果福格瑞姆所言非虚,他所发起的这次进攻真的处于奸奇的注视之下,那么钢铁之手想要赢,就无异于在和一位真神正面掰手腕。
——而如果“想要赢”,他们这一边也需要首先满足一个先决条件:找到那张被用来掰手腕的桌子,不然之后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这个问题如果仅放在这个宇宙当中,或许会被奸奇费尽心思地变成一个无解的问题。万变之主当然有在对手眼睁睁地看着的同时藏起那张桌子的能力,即便后者阴差阳错地即将发现它的存在,从来没打算过玩什么公平斗争的至高之鹰也能凭借自己对亚空间中森罗万象的掌控力,立刻发现自己计划中的疏漏,并进行相应调整,以保证在尘埃落定之前,那张桌子在自己之外的任何人眼中都保持着隐形,或者一种可望而不可即的状态。
但很可惜的是,在目前的这场战役当中,祂疏漏了戴比特的存在。或许是因为后者“外来者”的身份,或许是因为特斯卡特利波卡的有意照拂,戴比特甚至在所有人还没有出发的时候便已经意识到了“那张桌子”的存在:耶利哥、戈尔贡,以及伊思塔万5的这三个神话故事。而不论奸奇是否发现了这一点,祂显然都没有对此做出任何应对。
然而,为什么是这样三个故事?
伊思塔万5是最好理解,也是最难破解的一个。福格瑞姆确实曾经一度杀死过费鲁斯·马努斯,只要这两者出现在同一个战场之上,这场“戏剧”的重演便几乎是必然将会发生的事情,甚至不需要奸奇出手多做干预;
戈尔贡传说在此处显得有些奇怪,但并不是完全不能理解。或许奸奇是希望重演“珀尔修斯在神只的帮助下斩杀戈尔贡”这一幕剧。但如果不看费鲁斯顶着的那个“戈尔贡”的别称的话,不论怎么看,现在的福格瑞姆都才是更符合“怪物”、“与蛇形相关的妖异”这类描述的那一个;
最令人无法理解的是耶利哥的传说。整支舰队在前往杰里克星球的过程中没有遇到任何可见的阻碍,直到帝皇之子的军舰突然冒出来之前,一切都非常顺利,其中没有丝毫“有什么东西在应验”的迹象。戴比特在四周随着时间推移愈发猛烈的炮火声中皱着眉,反复回顾了自己脑海中对神话故事,以及对杰里克星球本身所知的所有资料,然后模糊地意识到了一点:
在确认了奸奇在注视,这个星球名叫“杰里克”极大概率并非单纯巧合的前提下,如果这个“神话”没有应在当下,那就会应在之前和之后。
——在这个宇宙当中,“天主教”本身的源头也与一直暗中推动着人类文明发展的帝皇密不可分。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大远征时期“费鲁斯曾用了七天攻下了杰里克”这一事实,或许在无意间与“‘主’以七日绕城之祭仪将耶利哥城赠予祂的选民”这段故事相合。它本身可能是个单纯的巧合,但这也确实给了奸奇一个在概念上混淆“杰里克”与“耶利哥”的机会。至少在弥密尔宝库在这颗星球上建起了一万年之后——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和钢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