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丸立香才刚刚走到医务室附近,明显带着怒气的阿斯克勒庇俄斯便随着一阵以太转换的金色光点,自灵体化状态中显现在了走廊上。
“你又往我的医务室里塞了什么东西?”这位效率至上主义者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个非常不满的问句,让尚还不知晓前因后果的藤丸立香一下茫然了起来:
“怎么?兰马洛克让他的药剂师们把泰伦虫族的尸体搬上来解剖了?”
这是她所能想到的最可能把眼前这位希腊医神惹毛的操作,但紧接着,她就从对方的表情上意识到,事情并不是这样。
阿斯克勒庇俄斯确实带着怒火长出了一口气,回答说“不是这样”。但毕竟一鼓作气,再而衰,他虽然依然显得气冲冲的,不过再次开口的时候,至少清楚自己该明确地摘出重点了:
“我说的是后来的那十二个红色装甲的改造人。”他的语气当中明确地带着厌恶,“都已经来了这么久,那个什么帝皇搞出来的‘阿斯塔特’——又或者‘禁军’——其实已经不足以让我感到惊讶和厌恶了。但它们——”
“——他们。”在纠正对方所使用的人称的同时,藤丸立香也跟着长叹了口气,“行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这件事——”
“所以,是什么?”
另一个中途加入的声音打断了藤丸立香的陈词,并且不可避免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在谈话中的二人警惕地转过头去,发现医务室的门口正站着一位白色肩甲的圣血祭司。
“德克尔先生。”藤丸立香很冷静地向这位前来支援的圣血天使连队中仅存的药剂师点了点头,而阿斯克勒庇俄斯的反应就没有如此平稳了:
“我记得我建议你们所有人都尽可能地休息,伱们经历过改造的身体确实有着远超常人的韧性和自我修复能力,但并不代表它们能永远那么运转下去。”医神的语气阴恻恻的,“而你甚至担任着军医的职位——”
“——我知道,但我真的没法入睡!”或许是阿斯克勒庇俄斯的气势有点吓人,这位圣血天使的首生战士竟然在申辩的同时不自觉地提高了一点声音,“这几个小时里我们经历了太多……然后我又听见了一些有关我和我兄弟们的事——”
“——跟你没关系!”阿斯克勒庇俄斯态度恶劣地打断了对方,“我不想听这些借口,现在立刻回去睡觉!”
“我看还是算了吧,阿斯克勒庇俄斯医生。”藤丸立香又叹了一口气,“你不可能让他知道他和他的兄弟‘有什么问题’,又不告诉他问题到底出在哪,然后就这么打发他去休息恢复——他现在这副心存疑虑的样子怎么可能睡得着。”
“我还有镇静剂。”阿斯克勒庇俄斯想都没想,“阿斯塔特规格的。”
他虽然这么说,却显然没有真的去拿镇静剂的意思。在医务室门口踌躇的德克尔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再开口提问的时候又多了一点底气:“所以,我们到底出了什么事?请直白地告诉我吧——我可以接受坏消息。我的意思是,我们毕竟已经在这颗星球上与泰伦虫族交战了七年,我们非常清楚它们进化得有多快,可能会——”
“停,停,停,我们俩的异形生理学都是零分。”藤丸立香迅速地做出了巴尔文化中的“暂停”手势,“快别自己吓自己了,你们没被泰伦污染基因,你要是不放心这一点,就去问狮鬃号上借点设备给自己验个血。我们说的‘问题’不是这样的事。”
阿斯克勒庇俄斯依然没什么好气地评价:“如果真是这种‘后天污染’,反倒是好解决了。”
这句评价令德克尔感到困惑,而藤丸立香紧接着问了他一个似乎与目前的话题无关的问题:“圣吉列诺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德克尔在茫然中点了点头:“他在向我们指引了这艘船的方向之后就消失了。”
“……大忙人啊。”藤丸立香低声抱怨着,然后再次转向了德克尔,“我和阿斯克勒庇俄斯医生本来想要讨论的‘问题’——与其说是‘你们’的问题,不如说是‘圣血天使’的问题,这问题中的许多细节更应该被放在你们的战团议会上讨论。我们可以向你保证,你们目前没有任何除了‘是圣吉列斯的子嗣’之外的问题(此时她征询地看向了阿斯克勒庇俄斯,后者稍微犹豫了一下,恼火地点了点头表示确认),但既然圣吉列诺不在,其中的具体细节是否能够向战团成员及逆行披露,我必须先问过但丁战团长的意思。”
这一段话确实打断了德克尔往不好的方向滑坡的思维,但又好像让他的思维往另一个不好的方向里滑坡了下去:“——什么?‘圣血天使’的——问题?”
“德克尔先生,你是圣血祭司。”藤丸立香近乎明示地暗示,“你的战团中没有比圣血祭司更清楚‘圣血天使’到底有什么问题的人了。”
这句话看起来完全把这位还相对年轻的战团药剂师给吓毛了。
——
好说歹说地劝走了德克尔之后,阿斯克勒庇俄斯这次总算是记得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