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洋的湍流在现实之后诡谲地涌动,漆黑大理石地面上勾勒出的银白色线条开始散发微光,法阵卷起的旋风依然在教堂的正殿当中旋转着舞动,并且似乎强度正在增加:证据是墨菲斯顿原本自然搭在肩甲上的头发也开始不太听话了,而藤丸立香更是在相似的问题上,更是决定把自己的两只手都用了起来。
目前的情况不是非常支持在场的圣血子嗣们对此进行细致的观察与思考,而祭台前藤丸立香重新跳回到地上的一点脚步声很勉强地将他们的思绪拉回到了正在发生的事情上:
“呃……”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最终选择在雕像和其他人中间的位置侧过身来,好像同时在对自己的左右两边说话,语气略带一点尴尬,“如果有任何人对目前的状况不满,我主要指比如说仪式太简陋形式不够庄重这一类的不满,不要怀疑自己,直接责怪我就行。”
在简单了解过前因后果之后,他的第一反应是把这个脑子不太灵光的家伙直接放生,好叫他夹在禁军、黑暗天使和审判官中间狠狠吃个教训,学会看场合动脑子这点简单的事情。
六八.一六八.二六.二八
赛维塔自己当然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当他如此堂而皇之地走在阿拉克斯·天使堡垒中之前,显然还运用了一些溜门撬锁的“小技巧”来为自己取得了少许潜行上的优势。
很快,他就没有思考这些具体事件的余力了,一个更重要的事实占据了他的脑海。墨菲斯顿在短时间内的最后一个有意义的思考,是通过稍远处传来的两声情不自禁的抽气声意识到,但丁和科布罗也与他发现了同样的事情。
这个场景可能有点令人迷惑,所以让我们从头开始说。在迦勒底报给圣血天使的随员名单中是包含这一小撮午夜领主的,此处适用的法理依据是审判官可以对不含混沌污染的变节战团成员进行临时征召(定义扩大版)。所以理论上来讲,赛维塔作为这一小撮午夜领主中的一员,在禁军瓦西里安进行的一番调度之后,是通过正常路径合法地随同迦勒底出现在阿拉克斯·天使堡垒内部的——更具体地说,他是从被安置在修道院内部的风暴边界号上堂而皇之地走出来的。
教堂中飞舞的旋风渐渐停止了,重归平静的气流象征着仪式对现实的干涉终于结束,但灵能异象依然以一种非灵能者也能轻易认知的形式存在于所有人眼前。摆放在正殿边缘的那些蜡烛已经因刚才的狂风熄灭了大半,但房间内的亮度却较之前相比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原本被众多蜡烛宗教性地拱卫着的那座圣吉列斯像,正柔和地散发着一种朦朦的金光。
——她会作此反应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作为一位非常善于“读空气”的日本人,她在环顾了周围后转瞬间便意识到:这是她应该在车底的场合。
此情此景之下,她如果能自动自觉地钻进车底,对大家都好。
——
走在圣血天使战团修道院中的时候,赛维塔心里有点腻味。
可惜,某种微妙的预感降临在了赛维塔身上,康拉德·科兹随机留给他子嗣的预言天赋在此时给凯特拉若宣判了缓刑。作为午夜领主一连长,黑甲卫之主,红手套派公认但他自己不接受也不拒绝的老大哥,赛维塔最终还是认命地叹了口气,在对着通讯放过狠话之后,从风暴边界号上翻了两份制式公文模版,带着羊皮纸和墨水做好给小弟顶缸的准备。
但他能堂而皇之地走出来,不代表他能堂而皇之地在别人家的战团修道院里乱走。因为贞德·alter的缘故,他在午夜领主当中倒是还有一点点可以随时着甲的特权,可这不代表他在法理上不是迦勒底的囚犯。囚犯不应该拥有如此程度的自由显然是一个放之四海皆准的真理,所以,如果他堂而皇之地在任何一位圣血天使面前出现,不论对方是否知道自己的战团修道院里为什么会冒出一个午夜领主来,都依然可以先依照本能行动再思考——此处指,堂而皇之地对这位帝国叛徒清空爆弹枪的弹匣,然后一链锯剑、或者用别的什么近战武器不假思索地劈过来。
他不是不能理解对方的动机:在帕梅尼奥那件事之后,虽说绝大部分活下来的午夜领主都经受过了基因之父的考验,但也难保没有零散的夜之子散落在宇宙各处。赛维塔当然也知道,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经历过那件事的午夜领主们都几乎无一例外地产生了希望这些人也能“认祖归宗”的想法——这当然包括凯特拉若,但绝对不是他把这件家务事闹到公事上面的免死金牌。
在稍远处的蜡烛顶上晃动着的火苗终于被吹熄的同时,墨菲斯顿的心中陡然升起一股紧张感。他清楚,仪式就在此时此刻进行到了最重要的部分,但这并不是从某种可见的征兆中得出的结果,更像是一种经验性的直觉。此时,在法阵中心正上方的半空中出现的一个金色的光团似乎证实了这一点,只是首席智库依然无法解释这种印象的来源。
回过头来看,这件事发生的形式与圣血天使们之前的猜测有很大出入。即便准备工作进行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