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被人用铁丝捆在吊灯和墙壁的交汇处,有那么一瞬间,塞利安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因为那上面长满了人脸。
他凑过去看,虽然那残骸的大部分都畸形得不成样子,浑身的皮肤也皱巴巴得挤成好几团,但那些多出来的东西绝对是人脸,其中有个还是是畸态婴儿的脸。
它的额头凸出,占据了大部分空间,眼睛是紧闭着的状态,而当塞利安靠近时,那面孔却动了一下,他立马往后退了一步,尽量和这些鬼玩意保持安全距离。
在这张脸的旁边,紧紧挨着另一张同样痛苦的脸,这些东西像雨后菌菇似的长了一大片,挤挤挨挨,年龄不一,有些仍是胎儿,而有些却已是老人了。
他观察了好一会儿,才看出来那尸体是个年轻男人,对方光着身子,四肢跟脖颈全断了,勉强能认出眼瞳部分也已经变成了黑洞。
少说有几百条被刻意拧成尖刺的生锈铁丝洞穿了他的身体,使尸体以一个随意又怪诞的姿势挂在支撑柱上,变态得不行,像是心理畸形的杀手才能做出来的事,又或是外神的化身在警告凡人不要踏足自己的领地。
在其背后的整个墙壁血腥一片,表面或多或少都被“掘墓”的网质覆盖住了,层层叠叠,是不断繁衍的成果。
它们在一团腐朽发臭的血肉中生长,所形成的景象反胃而诡异,是那种你在任何影视剧里都看不到的另类产物。
塞利安站了几秒钟,想问绮莉这些人脸是什么东西,起码看起来跟那些从她影子里爬出来的怪物差不多,但他想了一下,决定还是不问了,真相肯定黑暗又恶心。
他走过去查看尸体。
死者没有其他外伤,体型非常瘦削,但保养得很不错,身上还有长期佩戴珠宝的痕迹,应该是酒店里的某个贵族。
它就这么吊在那里,体无完肤,就像古老传说里原始部落抓来准备放血宰掉的猎物,那是人类想象最深处的噩梦,鲜活生命不得不在一个悲惨、猎奇又绝望世界中挣扎,然后就可以死掉了。
塞利安试图找点有用的线索,挂尸体的撑柱跟他们之前看到的不太一样,表面被人刻意打磨过,内容也只是各种植被或是动物的雕刻。
他心想,如果治安队在的话,很轻松就能查到更多,死亡重演的远古技术可在阿卡姆城是出了名的厉害。之前上级编辑是说准备教给记者部的每一个员工的,但后面遭到很多恶魔的抵触,也就不了了之了。
眼下的场面虽然看起来很恐怖,但只要那些专业小队过来勘察个一会儿,应该能发现不少对情报有用的东西。
想到这,塞利安又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很好,信号完全屏蔽,前几分钟都还没发生这事呢,鎏金网里还有规模不小的能源干扰装置,可真是大型权谋剧的标配。
就在这时,走廊的另一边传来说话声音。
看起来是一队背着枪的雇佣兵,总共五个人,正拿着某个仪器往这走来。
“我早就跟你们说了,赶紧把通道中央拦起来,免得那些贵族好奇心泛滥,一个劲往里钻,你知道他们死了负责人得花多少功夫掩盖尸体吗?”其中一个抱怨的说。
“哎呀,反正祭祀要用到很多尸体,富人的命不也是命?没准外神看到了还更满意呢,死了我们还能搜刮点东西,双喜临门啊这不是。”另一个接过话茬,乐呵呵的说,“再说了,事情搞定后我们还能受到赐福,光是想想就觉得美。”
这班子人笑了起来,好像在讨论什么非常幽默的故事。
在塞利安还没下达指令的时候,绮莉就动了。
她转过身,绕过装饰墙,径直迎向那伙全副武装的士兵。
领头那人搭着同伴的肩膀,正表情随意的说着:“他妈的,什么时候来个富家女闯进这里,我们也能……”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绮莉。
整个过程大概是两秒。
那延伸在空中的灰黑波纹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割断了他们的脑袋,速度极快,人眼根本无法捕捉的程度,五人立刻就死了,领头那位的嘴巴还半张着,连后半句话都没讲完。
塞利安边拆糖果包装边朝他们走去,表情跟去丢个垃圾似的自然。
绮莉杀的这几人的确是阿卡姆城里的某个编外机构成员,从装备跟作战服来看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那一类。他仔细查看了会,发现他们用的枪是驱魔人专用的,内置诅咒子弹,对怨灵作用最甚,用来杀人也非常轻松的。
“一些给钱就愿意干脏活的穿越客。”塞利安翻出几个证件,将他们的资料牢牢记下,开口说道,“是‘玩家’,但不知道为什么被长期滞留了,看来他们是遇到了类似惩罚任务的机制。”
“他们的脑子里有‘掘墓’,但好像一直没发现。”绮莉说着,直接徒手敲开脚边一个士兵的头颅,并且从中扯出一根手掌大小的圆柱,那玩意沾满脑液与血浆,还在一鼓一鼓的颤动。
“这些是阿卡姆城最廉价也是最好用的消耗品,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