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爷面色一僵,愣在原地。
几个青年也是一愣,随后抬头,循声望去,顿时面露惊骇,指着八爷身后的祠堂,张大着嘴巴却吐不出半个字来,站在原地,抖若筛糠。
八爷看着几人这般模样,也是一哆嗦,连忙叫骂道:“臭,臭小子,别闹了,大晚上的想吓死人啊……”
“尸变啦!”
话语未完,便见几个青年惊叫一声,转身就跑,直接冲出了门去。
“!!!”
八爷身躯一抽,艰难回过头去,只见祠堂之中,横板之上,原本躺着的一个人,此刻竟坐了起来。
这让八爷立时面色惨白,双腿一软便坐在了地上,随后又惊慌失措的撑起身体,连滚带爬的向外跑去。
“尸,尸变啦,快来人,救命啊!!!”
……
祠堂之中,横板之上,许阳双眉紧皱,一手压着太阳穴,只感觉脑中剧痛无比,记忆更是一片混乱,仿佛被人劈开了头颅,撕裂了魂魄。
怎么回事?
原主遭遇了什么,竟然伤得这般严重,连他梦蝶而来的神魂之力都无法完全平消其伤势?
许阳坐在横板之上,双手抱住头颅,十指紧压着太阳穴,想要缓解痛楚,但却没有丝毫作用。
无奈之下,他也顾不上周边状况如何,直接运起了武经心法。
现实世界,修真功法,基本都有修炼神魂的法门,许阳将其融入武经之后,总算补全了武道修法在凝神之前难修神魂的重大缺陷。
如今头颅这般剧痛,应当不是简单的肉身之伤,而是魂魄之伤。
许阳庄周梦蝶,并非常规意义上的夺舍,接收的不止身体,还有魂魄,所以这将“原主”祸害致死的魂魄之伤,此刻对他也有影响。
许阳抱住头颅,默运武经,不知挨了多久,脑海之中那股剧痛才逐渐消失。
“嗬,嗬!”
此时的他已是大汗淋漓,面色惨白,整个人似从水中捞出的一般。
同一时间,一股残缺不堪,混乱异常的记忆信息也浮现于脑海。
他名叫马文才,乃江浙金华府郭北县人士,自幼父母双亡,孤苦无依,但好在天资聪慧,是块读书的料子,因而得宗族培养,入族学读书,还因为表现优秀,每月得到粮米供给。
他心知不易,更是好学,真正“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苦读圣贤书”,希望能够考取功名,出人头地。
就这般,他兢兢业业,终是长大成人,可以参加科考了。
但却不想,就在县试前夕,他竟然……
竟然怎么了?
许阳也不知道。
残缺的记忆就此中断,混乱的信息就此缺失。
他死了,但他却不知道自己是因何而死,为何而死。
甚至连死亡前的记忆都没有,仿佛灵魂被撕裂夺走了一块。
这让许阳眉头紧皱,心有不安。
虽然缺少了记忆信息,但他还是可以肯定,原主的死亡绝非意外。
乃是人为!
有人暗害于他。
如今他死而复生,对方知晓,定不甘心,肯定会寻找机会再度发难。
依照原主混乱的记忆,还有这具身体奇特的伤势来看,暗害他的凶手绝对掌握了超凡性质的力量。
所以,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对方随时可能再度来袭,而他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根本没有反抗与自保的力量。
如何是好?
许阳眉头紧张,一时也无对策。
非是他无智无谋,实在是现在敌明我暗,情况不明,在这种信息完全不对等的情况下,智者如巧妇,面对无米之炊,一样无可奈何。
“先走一步看一步,实在不行便易容潜逃,暂且远离这是非之地!”
最后,许阳只能如此打算,撑起疲惫虚弱的身体向祠堂外走去。
就在此时……
“快快快!”
“围住这里!”
“别让他跑了!”
大队人马提着火把赶来,将祠堂围得水泄不通。
许阳站住脚步,向外望去。
只见一行人提着尖叉桶盖等物,小心翼翼的走进祠堂,远远的向他喊道。
“文,文才,是,是你吗?”
“……”
许阳看着他们,很快便搞清楚了状况,当即出声说道:“是我,族长,我没死,更没有尸变,你们别激动,小心误伤。”
“这……”
“还能说话?”
“真没尸变,死人活了?”
“说不定是会说话的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