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去七两多,再算上午饭和晚饭,恐怕得二十两打底。
“王瑄,云南的军户生活如何?”
说起民生,朱高煦想起了大树营的三村百姓,因此问起了云南军户的生活。
对此,自小跟随父亲前往云南,并在当地成长起来的王瑄有着极大的发言权。
“别的地方咱不太知道,不过宜良的军户还算过活。”
王瑄一边吃着米粉,一边回答道:“陛下移民云南,去到云南的移民大部分都是军户。”
“这些年来,所里的军户将当年北虏撂荒的坝子田都开垦了回来。”
“按照都督府的规矩,每一军户受田五十亩为一分,给耕牛、农具,教树植。”
“不过,军屯田每顷要纳粮十二石,也就是每个军户分别出六石,并且还有三石率,缴率多的则有宝钞作赏,少的罚当地武官俸禄。”
“云南的坝子田贫瘠,五十亩能出五十石便算极佳了,正常产出也就四十余石,不过这些粮食都得全部上交所里。”
“全部上交所里?”朱高煦手头动作停顿,不敢相信军户过得那么惨,不由追问:“那军户吃什么?”
“还有月粮、行粮和余田啊”王瑄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朱高煦,似乎在想这不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吗。
“余田?”朱高煦疑惑,杨展见状也为其解释道:
“卫所的军屯田都是卫所的,军屯田以外私人开垦的则是余田,属于军户自家的田,可以用卫所的耕牛开垦耕种,但每亩每年要交一斗二升粮作赋。”
“嗯……”王瑄点头附和,并继而解释起了月粮和行粮:
“云南卫所的子弟,每家每户都有十几二十亩余田,只需要交固定的田赋,其它的杂税则不需要缴纳。”
“除此之外,兵卒每个月有固定的月粮,每月初给发,正常是马军月支米二石,步军总旗一石五,小旗一石二,旗军一石。”
“与月粮同时发放的还有月盐,成了亲的二斤,没有的一斤。”
“不过,近年来也不发月盐,改发宝钞了。”
“行粮则是出卫所要发的粮食,正常都是每天一到两升。”
“除了这些,有的时候都督府还会不定期的发放冬装、布匹和棉花,军户日子还过得去。”
王瑄形容了一下云南军户的生活,在朱高煦听来,算不得好,但也不至于饿死人。
按照王瑄的形容,军户们屯田种出的粮食都归卫所,但同时卫所又会承担一定的口粮,额外还有十几二十亩余田产出,算下来每个军户一年能收入三、四十石左右,折算铜钱也就是十贯上下。
不过,军户要种六七十亩地,因此家里的人口必不可少,因此吃的也多。
因为需要劳动力,所以不停地生儿子,而儿子长大后,原本卫所定额的田地就不够产出一家人的吃食了。
朱高煦没有记错的话,前世自己在大学上课时学过,洪武年间的卫所逃户不在少数。
尤其是到了宣德、正统年间军户人口骤增后,军户所种屯田得出的粮食根本养不活自己,每年逃役的军户少则万许,多则数万。
从王瑄口中,朱高煦对卫所军户的生活和卫所制度有了一个见解。
总的来说,卫所制的一些缺点会随着军户人口增加而不断放大,除非大明能不断发新的屯田和余田给军户,不然军户逃亡是迟早的。
就这点来看,卫所制与南北隋唐时期的府兵制差不多,不过……
“笃笃!”
正在朱高煦想着卫所制的优缺点时,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