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叫他过来。”
“我?”傅让脸色难看,但还是在叹了一口气后起身走出了书房。
傅友德这样的安排让傅忠很是忐忑,尽管这段日子他与朱高煦相处的很不错,但他还是不敢将这种关乎性命的事情交到他手。
只是相较于他,傅友德便有信心多了。
“父亲……”傅忠冷静许久,而后忍不住开口道:
“我们都能被小妹联系,那永平侯和定远侯……”
“……”听到儿子的话,傅友德脸没有太多表情,或许他早就想到了自己的那两位朋友。
永平侯谢成,其长女为晋王朱棡的正妃,如果晋王争储成功,他能获得的利益可比现在的地位要大,更进一步获封国公也不一定。
至于定远侯王弼,这位廓清湖湘闽浙,削平幽燕关中,先入川南滇西,扫尽鱼儿之海的开国猛将,同样与老朱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楚王朱桢是他的女婿,云南、山西等地兵马都与他相识相交。
他们二人与傅友德如果响应朱棡,那即便是朱元璋也会感到头痛,不过也仅仅只是头痛。
朱元璋能对付他们,可不代表朱允炆能对付他们。
“先等三殿下来了再说,我尚在,陛下定不会对他们下手。”
傅友德心里清楚得很,朱元璋如果真的要他死,那肯定会突然下旨赐死,亦或者暗示他,绝不会先杀王弼和谢成来打草惊蛇。
“父亲……”看着傅友德那苍老的脸,傅忠忍不住说道:
“您好歹为陛下打下了这么大的江山,况且您年近七旬,陛下何故……”
傅忠的话没能说下去,因为傅友德抬手打断了他。
虽然老迈,但傅友德思绪还是很清楚,他叹了一口气:
“有的事情,并不是他想做,而是他不得不这么做,换了任何一个人,恐怕都会做这样的事情,要怪就怪我当年贪图皇家姻亲,以为这样能让子孙享福,谁又能想到呢……”
经过这段时间教导朱高煦时的反思,傅友德已经从一开始从一味责怪朱元璋到了渐渐理解他的程度。
如今的他并不怪朱元璋,只是眼下的局势放在这里,他们这群老臣的年纪都与朱元璋相差不大,身体还比朱元璋本人健朗。
那龙椅的人即便不是朱元璋,换了旁人,恐怕也容不得底下的开国勋臣与藩王勾搭,更何况这个藩王自先太子薨后,还无时无刻的都像一只开屏的孔雀,向四方展示着自己那颗想要争储的心。
“先太子若是不薨,唉……”
傅忠长叹了一口气,似乎觉得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朱标已经薨了两年,所有的事情都成了定局。
或许从朱棡给他们送来消息的时候,他们的下场就已经决定了。
想到这里,傅忠鼻头一酸,跪在傅友德面前,五拜三叩。
他长跪不起,以头触地,双目含着泪,沙哑开口:“若是陛下真的要您死,小子也绝不苟活!”
“荒谬!”傅友德听着这话来气,起身踹了傅忠一脚。
傅忠也没想到自家父亲会踹自己,一时间愣在了原地,只是抬头与高大的傅友德对视。
傅友德瞪着双眼,配合那大胡子,好似一只山虎般,给傅忠带来了极大的压迫感。
“我没有那种不成器的儿子,傅家的子弟,要么寿终正寝,要么就给我死在马背!”
傅友德的话很是牵强,因为眼下的他都无法保证自己是寿终正寝。
似乎是想到了这一点,傅友德一下子泄了气,坐回位置后,脸有几分难堪。
傅忠也在片刻后回过神来,缓缓起身整理了衣服,随后抬手作揖,对自家父亲深深鞠了一躬。
瞧他这模样,傅友德也消了气,双目看着书房门口,似乎在等待朱高煦的到来,同时也好似临终嘱托一般对傅忠交代:
“如果陛下真的要走那一步,你们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
“你的身份与燕府那小子,怎么说也都能保全府一命,你们都不会有事的。”
“高煦?”傅忠愣了愣,他想过自己驸马的身份能保自己一条命,但万万没想到朱高煦是他们全府的救星。
他忍不住转过身,向书房门口看去。
恰好,此时朱高煦正一头雾水的被傅让领着走进了书房的院子,与傅友德、傅忠二人目光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