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撑起一个属于自己的班底。
在他所了解的知识里,明朝是一个传统农业经济的时代,而东北地区的地理环境和气候方面对他来说有两大不利因素。
第一是当地冬季漫长,田亩只能实现一年一熟,耕作期短,耕地的季节利用率低。
以他对后世吉林的了解,后世的吉林冬天一般都是从农历十月初到第二年的三月初,一年冷四到五个月,最冷的时候可以达到零下二三十度。
后世的平均气温比现在高,所以这个时代的吉林更冷,冬期会更长,有可能达到六个月,也就是一年中有半年都处于冬期。
这一点对于他想要开发吉林船厂的农业有着很大的自然阻碍,而且他能耕种的作物只有蜀黍、小麦、大豆这三种,水稻还需要实验后才能看看能不能种植。
以的这些,是他要面对的第一个难题。
至于第二个难题,是东北当地的水利设施严重不足,当地抗旱防汛能力极弱,很容易摧毁一个农耕组织。
朱高煦记得明末小冰期时,东北地区就因为气候问题爆发了洪涝,许多女真部落的农田都被摧毁,努尔哈赤也遭遇了多次灾害,所以逼迫他加快建州女真统一。
尽管明初的气候相对稳定,但一个完善的水利设施对于农耕文明来说,那是绝对旱涝保收的存在。
吉林船厂所处的会宁路虽然在辽金时期是一个富庶的地方,但伴随着蒙古人的屠刀,当地的大部分建筑物早已消失,只有一些无法摧毁的小石堡被残存的海西、东海女真人利用起来,结成一个个小部落。
想要旱涝保收,自己就必须在吉林船厂恢复当地的水利设施,不管花费多大力气也要弄出来。
既然想要快速的修建堰塘堤坝和水渠,水泥是必不可少的。
只要以的这两点因素能解决,那自己或许就能依靠吉林船厂起家。
心里有了把握,朱高煦也就没有那么压抑了。
“陪我走走。”朱高煦刚想通一部分关键处,朱元璋便坐不住的站了起来。
朱高煦起身陪着朱元璋在前院散步,只是几步路,朱高煦便再度想到了后院的傅友德。
他很希望傅友德能挺过去,希望这一夜只是虚惊一场。
可是每当他看到朱元璋的背影,他便不得不打消这种念头。
傅友德今日不死,日后还是会因为其它事情而死,只要他与朱棡的姻亲关系还在,他始终会被卷入朱棡争储的泥潭中。
与其被牵连致死,倒不如现在了结了一切。
尽管这有些残忍,但这才是傅友德最好的结局。
兴许他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刚才才会与自己说那些话。
只要他死了,老朱就有办法解决他遗留的问题,而傅家的人也能活下来,并且还可以保留官职,享受富贵。
只是在他看来,自己或许成了日后会祸乱他家的那不安人……
朱高煦想到了傅友德的最后一句话,也想到了先前老朱问自己的话。
他有没有想要利用傅家人,他比谁都清楚,但他依旧说了谎。
来到大明之后,他好像也潜移默化的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他想好好活着,就只能以这种处事方法生存。
在这里,他没有资格做自己,哪怕是自家身为皇帝的爷爷,也会遇到身不由己的事情,何况自己。
朱高煦看向了老朱的背影,那背影略微佝偻着,肩似乎担着很沉重的东西。
他确实是皇帝,可他与自己一样,很多时候都没办法掌握自己。
望着那背影,朱高煦沉默着。
他本想说些什么,可这个时候他后方的长廊传来了脚步声。
在那声音出现的第一时间,他们爷孙二人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心里都有了预感。
带着那股预感,他们僵硬的侧身转过头去,所见到的是提着灯笼走来的一名颖国公府家丁。
他没有过多言语,脸也没有悲伤,只是走到朱元璋这对爷孙身前躬身作揖。
“陛下,颖国公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