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让比划出了一条避过所有女真人寨堡的小路,基本一路都是平地,但都是往林中绕。
只要不遇见一些狩猎的女真人,那他们绝对能顺利的穿过去。
“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一个难题,那就是那卜颜堡的木栅栏高两丈,厚五尺,除非带洪武铁炮,不然很难破开。”
“西阳哈部众比我们预计的要多,数量在两万左右,男丁不下七千,披铁甲者三百,披皮甲者两千……”
亦失哈如此说着,朱高煦却并不担心,只是看着卜颜堡询问:“那堡外栅栏是石木垒砌,还是直接插入土中。”
“直接插入土中,深度不少于五尺,我带人试过,挖不出来。”傅让说着,然后对朱高煦道:“我记得堡内有火药,只是被你拿去开矿了,如今可还有剩下的?”
傅让心中忐忑,毕竟他出去了三个多月,昨日才刚刚回来,实在不确定火药有没有用光。
他的问题让所有人的心悬到了嗓子眼,而朱高煦也隐晦扫了一眼众人。
“在这群人里,恐怕有我爷爷的锦衣卫……”
念头间,朱高煦眉头微皱:“开矿用得太多,当下已经没有多少了。”
他这般说着,目光看向亦失哈。
这个桥段是他与亦失哈早就排练好的,朱高煦相信亦失哈不是锦衣卫,因为亦失哈对自己的投入很大,当然更重要的还是直觉。
“还有八十多斤,只是炸开一个丈许的豁口,或许够用。”
“够了!”
亦失哈一开口,傅让便强先笃定。
明军使用火药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用火药强攻木寨简直轻而易举,哪怕是黑火药,但只要数量足够,依旧可以炸开一个大豁口。
“虽然这么说,但胜算还是不高,得想个办法将他们分而击之。”
朱高煦双手抱胸,似胸有成竹般扫视沙盘。
他的目光最后放到了吉林的船场,众人也随之看去。
“声东击西,为了避免这个老奴知道我们走的陆路,还是得虚晃一枪,让他以为我们走水路才行。”
朱高煦抬头与众人对视,最后扫视一圈才对林粟交代:
“林粟,张纯与西阳哈有杀父之仇,这次平西阳哈让他随我去,你留守吉林城。”
“是!”林粟没有抱怨自己没能前线打仗,毕竟杀父之仇确实太大了。
尽管当下张纯还在南边,但他知道张纯也就一两个月就能返回北边,自己不可能为了一个功劳与他争。
林粟没有抱怨,这让朱高煦十分欣慰,他侧头看向亦失哈:“传信给松花江沿江的六城和大小部落,就说我们要在各城沿河之地修建渡口停放船只。”
“是……”亦失哈先应下,又犹豫道:“这样会不会把西阳哈给吓跑了?”
“不会”朱高煦还没开口,傅让就摇头道:“秋收在即,西阳哈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跑,卜颜堡外的近万亩地都快收获了,他舍不得抛下那么多粮食。”
在这关外之地,粮食比人命都还重要,何况是足以产出数千石粮食的耕地。
没了这批粮食,即便西阳哈带着部众跑到北边也活不下来。
朱高煦和傅让都观察过西阳哈此前几次逃跑的时间,几乎都是在秋收前或者春耕前,这也说明他放不下粮食。
“西阳哈着老贼在忽刺温河下游还有一个石堡,那里太远,驻守多少人我们不清楚。”
傅让用手指向了东北方向,由于这个沙盘是朱高煦命人制作的,所以对于东北的地形十分清晰,也很容易对照。
他所指的地方是后世抚远一带,也就是三江平原最东端的地方。
朱高煦用手丈量了一下,大约估算出了一个两千余里的距离。
“这么远的距离,难怪此前官兵几次搜捕他都没能找到。”
感叹一句,朱高煦继续将目光投向傅让,傅让也继续说下去:
“进攻他最好的时间,其实是我们这边即将秋收的时候。”
“他们在北边,秋收比我们早半个月,因此我们快秋收的时候,也就是他们已经收割开始的时候。”
“亦佥事的家丁询问过就近卜颜堡的其它小部落,他们都说卜颜堡在秋收开始过半后就会让族中善于收割的一些人乘坐小舟顺江而下,前往南边的忽刺温城收割那边的粮食。”
“这个数量,通常是七八百男丁,另有三百左右的兵马护送。”
“如果我们等这批人走了,再行攻打卜颜堡,那胜算会更大。”
话音落下,傅让抬头看向了朱高煦,让他做出决断。
对此朱高煦没有及时回答,而是沉吟片刻,脑中不断构思。
过了几个呼吸,他才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