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他们追过来了呢?”一名贵族有些担忧,哈剌兀却吃了一口肉平淡道:“那就撤退。”
“我们这次往吉林城去,沿途的女真大小寨堡可以不封刀,抢不到吉林城也能抢他们,反正西阳哈那笨蛋已经死了,留着海西也没用。”
说出自己的想法,他举起木头制作的酒杯对众人举杯:“准备准备吧,明天该渡江去六城之地了。”
在哈剌兀下交代后不久,次日的兀良哈三万余骑开始用羊皮筏子渡江往南边的六城之地、吉林城进军。
同一时间,林粟也一边乘船返回吉林城,一边派人下船去通知松花江沿途的六城之地寨堡敌情。
一些实力弱小的部落得到了消息,当即就带着牛羊牲畜往吉林城撤退。
当初朱高煦答应过六十九部,六十九部都可以得到他的庇护,因此他们才会献扈从和牛马。
只是不曾想这个去年才答应下的条件,今年就被他们用了。
两天时间,十余部数千人往吉林城迁移,剩下没有迁移的部落都是诸如弗提斤这样的大城,他们有粮食自给自足,并且舍不得抛弃田地。
十月十三,在数千女真人往吉林城迁移的时候,吉林城内却在敲锣打鼓的举办婚礼。
朝廷为渤海王府准备的不止有婚礼所需的绫罗绸缎,还有朱元璋给的赏赐,以及教坊司的乐班。
乐班三十余人,吹拉弹唱间便把气氛烘托起来。
为了庆祝婚礼,亦失哈也难得大方,特意让人宰了城中的三百只羊和两头老迈而无法劳作的耕牛。
长桌宴再度在城内演,兵卒们熟练的系围裙,在王府门前烹羊宰牛。
王府门口,亦失哈代朱高煦待客。
由于王府太小,能入里的基本都是小旗官以的军官,便是那不足百人的吏目,也得一半坐在外面。
婚礼事前朱高煦交代过不用交礼金,但即便如此,一些武官还是想着办法送礼。
礼金太多不收,那就是随便塞个几十文,聊表心意。
礼物太多不收,那就送些鸡鸭肉食,即便王府不吃,那也可以直接丢给广场的兵卒们,让他们收拾过后给百姓添菜。
一场婚礼,硬生生让整个吉林城提前半天进入休息的时间,所有人都为自家殿下吆喝着。
相较于众人的兴高采烈,朱高煦这厮倒是在后院书房翘着二郎腿,摆弄着自己许久未曾弹奏的琵琶。
“来了个乐班……来的好啊……”
眯着眼睛弹起琵琶,朱高煦也为教坊司送来的这个乐班而高兴。
自己弹奏曲子固然有趣,但若是百般乐器齐奏,那才叫一个热闹。
有了乐班,吉林城的娱乐也能被丰富些。
这么想着,朱高煦都准备在之后让城中百姓修建个乐台了。
“殿下!殿下!”
人还没到,声音先到,张纯火急火燎的从外面跑进了书房,看着穿着衮服躺在床的朱高煦,张纯连忙前把放在一旁的九冕给抱起来:
“殿下,该拜堂成亲了。”
“知道了……”朱高煦坐起来,将那衮冕戴在头,起身抖了抖自己的衮服。
相较于天子大裘冕的十二章,朱高煦身穿的则是衮冕九章。
正常来说,郡王结婚要换三套衣服,不过朱高煦这边也没准备通天冠服和皮弁服,因此一身衮冕就是他缩减步骤后的成果了。
王府不大,规矩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定那么多。
这般想着,朱高煦也与张纯往前府走去。
只是不等他们走出内府,便见到一名兵卒在内府与前院之间的廊道久等着,看模样十分焦急。
“你是谁的部将,怎么敢来这里?”
瞧见那兵卒张纯便开始斥责,只当是这兵卒走错了路。
却不想拿兵卒听到了张纯的声音,并见到朱高煦后,立马就半跪在地作揖:
“殿下,标下是林千户麾下兵卒,如今前来报信!”
兵卒一开口,朱高煦和张纯就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们没想到兵卒接下来的话。
“兀良哈诸部举兵而来,现如今已经占据肇州,渡嫩江往吉林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