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戴甲胄,略微紧张的走了马道。
不凑巧,今日的天气雾色浓浓,大雾遮蔽了鸡西堡和兀良哈营垒,可见度不超过二十步。
山中水汽重,许多留着胡须的兵卒在走马道没多久,呼吸间就让胡须沾满了水珠。
朱高煦也穿着双甲起床,端着一把椅子坐在了城门楼的门口,安静的看着那浓浓的大雾。
渐渐地,吕公车的木轮声开始在浓雾中清晰。
再往后,一辆辆吕公车先后从浓雾之中缓缓出现,好似白色海洋之中的黑色灯塔般引人瞩目。
昨日的四座吕公车已经被明军用特制的木槌推倒在了地,倒下的吕公车让今日吕公车不能再在同样的位置攻城,但这并没有打乱哈剌兀的节奏。
“十辆吕公车,都是甲兵……”
站在朱高煦身旁的林粟深吸一口气,他看到了距离城墙只有几十步的吕公车,也在吕公车进入二十步的范围时看到了那一名名身披扎甲的兀良哈精锐。
虽然无法看清其它吕公车下跟随的兀良哈兵卒是否身披甲胄,但众人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今日,注定是一场血战。
“放!”
关键时刻,明军打响了今日防守的第一波反击。
“轰轰轰!!”
火光在浓雾中乍现,紧接着细小的火铳弹丸像是不要钱般的朝着吕公车发射。
好似暴雨梨花般,成千万枚铁丸击穿了并不厚重的吕公车,一些露出身子的倒霉鬼甚至被击穿甲胄而倒在了攻城的路。
“他们用火炮了。”
兀良哈本阵中,脱鲁忽察儿听着那沉闷的炮声,以及一闪而过的火光判断出了明军的手段。
在他身旁,坐在马札的哈剌兀却脸露出笑容:“他们用了火炮,就说明他们已经没有其它手段了。”
“他们的手段用完了,现在到我们了……”说着,哈剌兀站起身来,转身看向了自己身后。
当他转过身来,在他面前站着的,是延绵的披甲兵卒,数量之多,一直蔓延到了浓雾之中。
“探马赤军出阵!”
“呜呜!!”
伴随着他一句话,更为沉闷的号角声开始响起,大批披甲精锐开始登战场。
对于这一切,明军并不知道。
“禀告殿下,十座吕公车,约有甲兵千人准备登城!”
女墙背后朱高煦在吕公车已经撞城墙的时候,才得知了推动吕公车攻城兵卒数量。
千余甲兵的数量让人倒吸一口凉气,但朱高煦却将手中的铁锏磕在地,眸光沉着:“迎战!”
“遵命!!”
看着朱高煦的如此沉稳,众人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
亦失哈继续指挥扈从,林粟依旧组织马道的防御。
有了昨日的经验,今日的明军开始依靠火炮来进攻躲在吕公车之后的胡兵,马道的兵卒也准备着圆盾和长枪,在马道列阵,将那一个个登马道的胡兵一一推下堡内,看着他们被城墙下的扈从锤杀。
事情似乎在往好的一方面进行,在渤海军和辽东军的配合下,今日不再出现胡兵一登马道就能站稳脚跟的情况。
尽管对手是一千甲兵,但明军依旧掌握着战争的节奏。
这样的好情况,就连朱高煦也松了一口气。
只是他的这口气还没舒展,他的耳朵便灵敏的听到了雾色之中传来的声响。
渐渐地,朱高煦的表情开始变化,他起身走到了女墙背后,扶着女墙,死死盯着浓雾中。
很快,排列整齐的胡兵从大雾之中走来,他们身披粗糙的扎甲,手中持着钝兵,腰间挂着弯刀。
雾色太浓,朱高煦只看到了一队,甚至看不太清。
他沿着女墙边走边看,死死的盯着这些新出现的胡兵。
他们从雾色中走来,延绵着,好似永远看不到头。
“胡兵的援兵来了!”
“怎么都是甲兵!”
“直娘贼,来啊!来战!”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
马道,许多明军都看到了第二批参与攻城的兀良哈甲兵,他们数量之多,已然远超马道的明军数量。
见此情景,朱高煦也不敢耽搁,转过身去对身边的一名护卫下令:“告诉亦失哈,所有扈从尽数参与交战,坠下城去的胡兵,扒了他们的甲胄,穿作战!”
“是!”护卫扯着嗓子应下,而朱高煦也转头看向了浓雾中的胡兵。
他承认,便是他这样的人,此刻也无法保持镇定了。
敌军,实在太多……
“杀!”
“放箭!”
“登城,三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