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万贯的缺口可不算小,便是朱高煦也得忧心。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还只是军饷之中的钱饷,比之这个,占比更重的还有粮饷。
“粮饷约二十六万石,另外每头耕牛挽马一年下来起码三石豆料,除去五万匹马中挑选出来的七千余匹军马,剩下的耕牛挽马,每年至少需要二十万石豆料。”
“若是不依靠辽东都司而自给自足,那吉林城得在现在的情况下,岁产出不少于二十五万石豆料,八十万石粮食和工匠兵卒等钱饷俸禄十四万贯。”
亦失哈将吉林城维持现状下自给自足的所需一一说出,说的朱高煦头疼。
他缓了缓后,略微折色后才发现,吉林城也走到了每岁支出折色近五十万贯的一方势力。
每年支出近五十万贯,这是什么概念?
要知道除了大明与帖木儿、奥斯曼、神圣罗马这样的国家外,诸如英格兰、朝鲜、葡萄牙等这些国家,国家年收入折算过后,也不过就是二三百万贯的财政收入罢了。
渤海不到九万军民的花销,都快赶英格兰四分之一的财政收入了,而渤海的人口只有英格兰的十分之一还不到。
这样的财政压力,朱高煦只是听听都觉得难受。
他发展的越快,对大明的依赖程度就越深。
面对这样的财政压力,如果不是老朱很有可能会在明年五月份薨逝,朱高煦甚至有一种自己可以停一停脚步,好好搞搞农业经济的想法。
现在的他,算是知道为什么要搞百万裁军了。
不停下军备脚步,根本就没有余力发展经济。
只是可惜,他已经没有时间来发展经济了,如果硬要说有,也只有明年一年的时间了。
“依伱之见,按照个月的开垦情况,明年渤海四城能不能突破百万亩耕地?”
朱高煦扶额询问亦失哈,显然这巨大的财政压力让他心情沉重。
“应该没有问题。”亦失哈不假思索的给出答案,毕竟渤海四城几乎人手一头耕牛和一匹挽马,除去农忙和收割的繁忙日子,他们可以腾出五个月的时间来在夏秋两季开垦荒田。
七万余头牛马的畜力,五个月深垦五十几万亩地都不在话下,突破百万亩并不困难。
“那就好……”朱高煦颔首,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着急,而他也不能与旁人说。
“殿下,其实我们可以不用那么着急,毕竟这次调拨的两个千户前来后,朝廷能解决十七万石的军饷,只要熬过明年,等到后年秋收就能自给自足了。”
亦失哈安慰着朱高煦,但他这话在朱高煦耳中却不是安慰。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只需要熬到后年秋收就可以实现自给自足,可问题是他哪来的时间熬到后年秋收。
明年老朱就会驾崩,朱允炆那小子就会登台唱戏,开始削藩。
等到后年,朱高煦连秋收都有可能见不到,就得响应自家老爹的靖难之役。
他真的等着秋收,那秋收没多久,关外就要被积雪掩埋道路了,自己无法带兵南下,只能让朱棣一个人面对围剿了。
等他能带兵南下的时候,已经是建文二年的四月了。
从建文元年七月开始,到建文二年四月,朱棣会经历滹沱河之战、奇袭大宁、北平保卫战、郑村坝之战、白沟河之战等大战。
这其中,如果白沟河之战没有自己的身影,那瞿能父子恐怕真的会把朱棣的脑袋给摘了。
也就是说,朱高煦想在渤海苟几个月都不可能,他必须赶在建文元年的七月到九月这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入主辽东。
他要是做不到,那等大雪融化的时候,那他也不用参加靖难了,直接投降算了,而历史的“靖难之役”,恐怕也要变成“建文平叛”了。
想要正常参加靖难之役,朱高煦得弄出足够多的粮食才行。
按照刚才亦失哈所说,自己如果想要顺利参加靖难之役,起码要保障吉林城的粮食可以吃两年才行。
“现在我们府库之中还有多少粮食。”
朱高煦低垂眼帘询问亦失哈,亦失哈也不假思索道:“算杨善人送来的粮食,足够吃到来年八月,也就是还够吃十个月。”
“十个月……”朱高煦呢喃着,沉吟许久后眼神闪过一丝纠结,似乎已经知道了该如何做,才能保障自己能及时参与靖难之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