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受辱,亦或者发生了别的事情,那他恐怕真的会起兵。
“这件事,你寻人去办,等通知了老二,你要俺怎么做,俺都听你的。”
朱棣还不知道姚广孝要自己做什么,就干脆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见他如此果决,姚广孝虽然面没有任何表态,心里却叹了一口气。
朱高煦与朱棣二人,一个在大事优柔寡断,另一个则是在小事优柔寡断。
好在他们二人可以互补,不然朱棣的这份性子,不知道要被朝廷逼成什么样。
姚广孝可以肯定,要不是朱高煦提前说过会造反,朱棣或许根本不会在现在就想救回朱高炽与朱高燧。
不被逼到万不得已,他恐怕会一直忍受着。
从这点来看,朱高煦在兀良哈秃城所做的那些事情,以及所说的那些话,对于朱棣来说还真有一定的好处。
不过正是因为朱高煦当初做的那些事和说的那些话,这让姚广孝有点担心他得知周王被削藩后会爆发怎么样的举动。
“希望赶得及吧……”
姚广孝盘算起了佛珠,自己也起身让人准备去吉林城提前找朱高煦商量。
不止是姚广孝,熟知朱高煦的许多人都在担心朱高煦,这其中便包括了他之前的旧部。
“哗啦…哗啦……”
八月初的海浪声中,辽南金州的旅顺港可以说是洪武年间北方海贸最为发达的地方。
从山东登、莱到此处的舟船络绎不绝,其中就有朝廷运来的一批批粮食。
码头,押运粮食的兵卒们有说有笑,一边说笑一边干活。
随军北,运送粮食前来换取盐引的行商更是络绎不绝。
在这样热闹的局面下,旅顺城头却传来了呵斥声。
“我家殿下没苛待你们掌事吧!”
“怎么?现在天变了,你们掌事就开始落井下石了?”
旅顺城的一处箭楼中,傅让黑着脸看着眼前不断低头道歉的行商,显然遇到了什么极为不高兴的事情。
在他对面,不断道歉的行商也十分无奈:“将军您真的误会了,我们掌事也是无奈啊。”
“自从他返回淮安后,便变卖了不少宅院为殿下凑齐钱粮,然而此举却遭到了当地衙门的针对,而且族中也有不少人反对他。”
“许多族人为了避免他支援渤海王殿下,纷纷选择独立门户,他也是迫不得已。”
“这次能押运而来的七万六千贯钱,以及十二万四千余石粮食,已经是我家掌事掏空本家,能拿出的所有钱粮了。”
那行商显然是杨彬的手下,而他眼下则是在向傅让解释杨彬遭遇的难处。
事实杨彬虽然没有举家北渤海,但他对朱高煦吩咐的事情还是尽心尽力照办的。
不过在家族之中,想要办好一些事情并不容易,更别提杨彬还遭到淮安府衙门的针对了。
听到行商的解释,傅让稍微收了些脾气:“知道你们不好办差,这次的钱粮我会派人送去渤海的,你家主人辛苦了,等危难过去了,我会在殿下面前为他美言的。”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那行商点头哈腰,不断作揖感谢。
“行了,退下吧!”傅让心里烦躁,摆了摆手让他离开。
行商见状也没敢逗留,几次感谢过后便离开了箭楼。
在他离开之后,箭楼外也走进了一道熟悉身影。
“现在还真是树倒猢狲散……”
杨展的身影出现在了箭楼之中,傅让见到他也消了消脾气,摸着自己今年留出的短须道:“南边削藩的声势越来越高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真的削藩。”
“已经削了。”杨展说着,将手中的邸报递给了傅让。
“周藩被削,周王与周世子被贬为庶人,流放云南蒙化府。”
“流放云南?”听到杨展的话,傅让急忙翻了翻邸报,表情渐渐凝重。
“这消息若是被他所看到,恐怕会刺激到他……”
在外人面前,傅让称呼朱高煦为殿下,但在自己人面前,他就基本没有那么多尊卑的称呼了。
杨展早已习惯,他坐在了傅让一旁,看着那份邸报,心中有几分忐忑。
“你说…若是朝廷要削燕藩,并且也要削殿下,我们该怎么办……”
“……”听着杨展的话,傅让脸表情复杂,过了片刻后才道:“希望不要有那一天。”
他看向箭楼外的蓝天白云与大海,望着那海阔天空的场景,又补充了一句。
“真有那一天,苦的恐怕是天下百姓……”
渤海纪事本末:“洪武三十一年七月未几,允炆般令诸王议其罪,即派李景隆袭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