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对于卫所的制度十分了解,洪武年间已经有不少卫所军官从储备仓下手了,不然储备仓每年造册的粮食也不会从洪武二十七年后越来越少。
他抓的那个漏洞,与所有卫所军官抓的漏洞一样,如果他都被发现,那卫所制也该大换血了。
“你自己小心些吧。”亦失哈算是相信了傅让,因此也开始将朱高煦吩咐带给他的话低声交代了起来。
这内容一开始傅让还没当回事,只是他越听到后面就越觉得不对劲。
只是听完之后他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他早就看出朱高煦不是什么安分的人,更别提现在朱允炆都在南边磨刀针对他了。
对于朱允炆,傅让只有厌恶,没有一点为臣的感觉。
但凡朱允炆有能力,朱棡也不会争储,进而也不会导致自己一家卷入那争储的局面。
颖国公的爵位,至今还空悬着。
傅让最想做的,就是有朝一日继承这个位置。
朱允炆在,他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但现在这个机会来了。
他自己动兵削藩,还把朱橚直接发配云南蒙化那样的蛮荒偏远之地。
加他抬高文臣,合并州县卫所的政策,近来傅让没少听到辽东都司下派的武官抱怨。
但凡他能施展出一些能力,傅让也不会如此轻视他。
以他现在的政策来看,自家父亲与自己一家着实太冤了。
“殿下说了,近来他恐怕就会对你们动手,不出意外你们会被调往西北或南边。”
亦失哈交代着朱高煦的话,傅让也颔首表示认同。
朱允炆本来就想把他们调往南边,只是那个时候高皇帝还在,所以他才惺惺作态的留着自己这群人在大宁和辽东。
现在他大权在握,又准备对诸藩下手,自己这群留在辽东和大宁的人肯定不受待见,调往南方是正常的。
“恐怕是先调往南方,然后再在削藩之后给我们冠以莫须有的罪名除去官职吧。”
傅让直言不讳的说着,同时也对亦失哈交代:“我们被调往南边后,恐怕很难与辽东联系了。”
“旁人我不知道,我与杨展、林粟三人是值得信任的,届时如果真的到了不得已那一步,我只能保证我自己会策应他。”
“这就足够了。”亦失哈松了一口气,随后便与傅让说起了写信给傅让三位哥哥的事情。
“信件不能送早也不能送迟,过早会让事情暴露,过晚会起不到作用。”
“放心,我比你懂这些。”傅让轻笑:“送信容易坏事,我这些日子会选几个得力的人,让他们亲自走一趟的。”
“算算时日,他们入冬前出发,差不多可以赶在五六月将话带到云南。”
“这样更好。”亦失哈颔首,然后松了一口气:“话带到了,我的事情也就做完了,明日还得返回吉林,不然容易坏事。”
“好!”傅让没有久留亦失哈,毕竟他这里实际也不安全。
渤海还有遍地女真话作为甄别锦衣卫的手段,可辽南四州可没有这种手段。
加傅让他自己又是流官,才到辽南四州不久,因此他也不敢保证自己身边人有没有锦衣卫。
亦失哈交代了事情,早走早好,待久了恐怕会被人发现。
想到这里,傅让也起身准备为亦失哈安排住所,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从衙门外响起。
亦失哈连忙起身躲到了角落,傅让也端正了自己,拿起一本书充作掩饰。
不多时,一名指挥使带着几名千户官焦急着走进了衙门内。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傅让假装生气,皱眉质问众人,却不想那指挥使快步走到了傅让身旁,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惶恐。
“佥事,北平那边传来消息,燕王殿下疯了……”
明太宗实录:“八月初,王内自危,佯狂称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