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上千里外,当号角声在登州湾络绎不绝的响起,盘踞在此的百余艘木质硬帆战船缓缓驶离港口。
硬帆鼓起,轻轻摇晃着,足有数千面,显得十分壮观。
甲板上,所有的船员们穿着明甲或纸甲,手持长枪,神情肃穆,仿佛随时准备迎战敌舰。
火炮已经就位,架在船首和两舷炮口。
只是百五十余战船,却足有两千余门火炮。
放眼同时期的任何一个国家,都难以拉出这样的雄壮舰队。
大明平倭水师的旌旗在二月依旧凌冽的寒风中鼓动,猎猎作响,显示着大明对海洋的统治与强大的压迫感。
由于黄河改道,因此渤海湾的海水虽不蔚蓝,但也足够清澈。
清澈的海浪汹涌的拍打着船身,冬季与春季的北方偏北季风,渤海和北黄海的风向也以多西北风为主,因此让向偏西北进军的平倭水师行船略有困难,不得不采用摇橹划桨和侧硬帆的方式行船。
当硬帆经过调整,原本的西北风从阻力变成了助力,港口的人们纷纷围观,欣赏着这壮观的场景,祈祷这支舰队能够旗开得胜,带来胜利。
在他们的注视下,一百五十余艘战船开始向北方的皇城诸岛进军,并缓缓消失在了海平线上。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平倭水师在行驶数十里后开始向辽东半岛的西侧海域进发。
站在甲板上,穿戴甲胄的杨俅看着自己麾下的水师,感慨万千。
他已经收到了杨展的来信,也知道杨展身后的那位渤海郡王想让自己怎么做。
他没有多想,毕竟杨展是他唯一的儿子,只要杨展能过好,他也就没有什么可怨言的了。
放平心态,他将注意力调整到了水文上。
伸出手感受那西北风向,杨俅也摇了摇头。
“就连风向也在帮忙吗……”
在他说出这句话后,载兵一万,战船、马船一百五十余艘的平倭水师渐渐驶离皇城主岛的范围。
在他们北上的同时,留守登州城的陈瑄也率领自己麾下的长江水师前往了城隍南北岛。
城隍北岛距离旅顺仅有七十里海路,如果舟船顺利,只需要三个时辰就能抵达北城隍岛。
陈瑄已经令人在那里修筑了石堡,眼下他要做的就是带领自己麾下的长江水师前往当地驻守,而登州则是由戚谏的六千登莱水师和三千登州屯兵驻守。
一个时辰后,陈瑄率领长江水师一万人乘二千料福船二十艘,一千料福船船七十艘、五百料大鸟船一百艘、双帆居船五十艘出海。
虽然北风凛冽,持续不断,但由于明军是守军,加上有皇城诸岛已在明军掌握之中,而且皇城诸岛离登州很近,即使遇到风暴也可回航登州,因此陈瑄没有停下,而是继续指挥大军向北皇城岛进军。
在他们走后,戚谏率领水陆八千守军开始防守。
彻底开春的渤海海峡虽然还在刮着西北风,但好在阳光明媚,洒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让人情不自禁的就松懈下来。
“海中作战果然与长江之中不一样。”
走在甲板上,陈瑄与自己的副将说着大海与长江的不同。
长江虽然也会刮风,但从未有渤海海峡这样凌冽。
只要适应了长江的风向,整支水师都可以放心行驶,但海里不行。
不断吹来的西北风让长江水师的舵手和水兵们需要不断的调整船舵和风帆方向,以防止整支舰队偏离航线。
从登州到北城隍岛足有一百里的路程,加上风向和水文的变化,起码需要四个时辰才能抵达。
陈瑄在适应渤海,并且在时间流逝中,一点点的熟悉渤海水文。
他们从最南边的登州经过了长岛、砣矶岛、大钦岛……八十里路程缓缓走过,听着海浪拍打的声音,渐渐的他们已经看到了南城隍岛。
然而也就在这种时刻,南城隍岛的西侧却有战船冒出了头。
“怎么会有船?”
“是平倭水师的船搁浅了吗?”
所有人想到了提前他们两个时辰出发的平倭水师,只有陈瑄察觉到了不妙。
“不是他们,平倭水师熟悉沿海水文,不可能会有战船搁浅!”
陈瑄反应很快,并拿起了脖颈上的木哨开始吹响。
“哔哔——”
刺耳的哨声响起,紧接着各战船的水兵开始操作船舵与风帆,他们已经在登州近海训练了几个月的时间,虽然还不能彻底驾驭渤海的水文,可列阵已经完全没有问题。
整支舰队开始列阵,而隐藏在南城隍岛方向的战船也一艘接一艘的出现。
随着战船的出现,长江水师所有人的脸上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