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怎么办,他这个人眼皮薄,见不得亲人的血。
“那我怎么回应?”徐晟莽撞开口,朱高煦闻言却道:“就说我这个侄子在忙事情,等他们等他们的大兄来京城,自己找他们大兄去。”
“啊?”徐晟还没见过这种语气的侄子,可一看朱高煦这么说,他便转身走了。
待他离去,杨展也缓缓起身:“那末将也回府上写信了。”
“你在京城还有府邸?”朱高煦诧异。
“内城置办不起,但外城确实有一处。”杨展无奈笑着,朱高煦闻言也起身:“走走走,我与你一起去。”
“额……”杨展语塞,却架不住朱高煦开口,只能与朱高煦上了马车,向着西边的江东门赶去。
倒是在他们无所事事的时候,朱允炆自焚和朱高煦拿下京城的消息也传向了四方。
扬州的盛庸、平安、俞通渊等人听闻,皆为朱允炆哭嚎,但还是接下了朱高煦送来的军令。
至于直隶各府和江西、浙江等行省则是还在观望。
不仅仅是他们,南方各省几乎都在观望,毕竟谁也没遭遇过打仗把皇帝打没了的情况。
现在皇帝不仅死了,儿子还在朱高煦手里,偏偏朱高煦也是太祖高皇帝的孙子,而且他也没即位,而是要叫燕王南下。
他的这番操作,各省布政使看得十分迷糊,他们还以为朱高煦会派人和朱棣商量谁做皇帝,可他直接叫朱棣南下,这不就是让朱棣做皇帝吗?
这消息别说是朱棣,就连先得到消息的吴高、李坚,乃至于李景隆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面对皇位的诱惑,朱高煦居然无动于衷,直接北上请朱棣南下即位。
就这一举动,便可以称为第一孝举。
“眼下该如何?”
拿着手中的旨意,李景隆倒没有盛庸、吴高等人那些什么哭嚎的举动,反正在他看来,打来打去也是朱家的帝位,只是他确实有些对不起高皇帝的托付。
且不提皇帝是真的自焚还是假的自焚,单单朱高煦放出这个消息好几天都没有地方举旗说出现皇帝来说,皇帝多半是没了。
现在皇帝没了,自己是应该投靠朱棣还是南下投靠朱高煦?
“渤海郡王不做皇帝,要让燕王做,理应投靠燕王,一起南下。”
安陆侯吴杰忐忑开口,一旁的徐凯脸色铁青,似乎对于二人如此堂而皇之的讨论而感到不满。
倒是李景隆察觉到了徐凯的不对,因此特意说道:“眼下运河开始被接管,我接到消息说,镇江、苏州等府都投靠了渤海郡王,我等不归顺,难不成退往陕西,拥立秦王?”
“且不提秦王无才德,单说西北之地人口贫瘠,就难以养活我二十万大军,数十万民夫。”
“如果我们不南下,那等南边接手运河沿岸的水次仓,届时我们可就真是案板鱼肉了。”
“至于投靠燕王,我着实未曾想过,毕竟你们可曾想过,我军主要就是与燕军交手,他们痛恨我们,不比痛恨北方的鞑子轻。”
“真要投靠,我们也只有南下这一条路。”
李景隆摆出事实,事实就是他们和燕军确实结怨很深,死在南军手中的燕军起码两万,死在燕军手中的南军更多。
相比较下,朱高煦那种闪击全辽,又闪击京师的做法,确实做到了少与诸军交手积怨。
渤海军从登陆登州到现在,死的人连三千都没有,这战果完全可以傲视群雄。
唯一能让渤海痛恨的人,可能就是吴高和刘真、耿瓛这三个人了。
在没有积怨的局面下,率先一步南下投靠朱高煦反倒是最优解。
“若是二位没有意见,我便手书一份,告诉渤海郡王我等心意。”
李景隆说是询问两人,可目光却一直看着徐凯。
只是从他动笔到写完,徐凯始终一言不发,直到那封信被李景隆派人送走,徐凯才作揖转身走出了营帐。
然而,不等李景隆松口气,帐外便传来了马蹄声。
不多时,塘骑走入帐内,双手作揖道:
“国公,东边出现渤海的兵马,这是领军之人亦失哈派人送来的书信。”
“他连我必须投他都料到了?”李景隆略皱眉头,只觉得朱高煦似乎把他们这群将领都摸了个清楚。
接过书信,李景隆打开后一目十行,果然其中内容主要就是说降,理由也和刚才李景隆说给徐凯、吴杰的差不多。
李景隆看完,只觉得还好自己没有与朱高煦交手,不然以他对自己的了解,自己恐怕要吃大亏。
他合上书信,缓缓起身,看着那塘骑开口道:
“请亦掌印率兵前来吧,我降了……”
明天应该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