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宣!”
殿门唱礼声传来,朱高煦也不假思索的回应。
不多时,郁新拿着奏疏走进了殿内,并将奏疏交给了司礼监的太监,由他转呈朱高煦。
朱高煦打开之后,当即便皱起了眉头。
“殿下,过去三个月朝廷走海运运粮总量为二十二万六千余石,安全运达的只有十九万四千余石。”
海运的弊端被郁新提了出来,不过朱高煦看后却询问道:
“国朝海运粮食都在走近海航道,即便沉没也可以打捞,为何损耗会这么大?”
见状,郁新也解释起来:“主要是钦州自安南,以及江南至直沽,江南至隐歧的损耗较大。”
“况且这钱粮损耗,比起高皇帝时的海运损耗要降低了不少,主要还是赖于马船的技术进步,得以营造五千料马船。”
“你是想说这损耗不可避免?”朱高煦抬头询问郁新,郁新也只能颔首。
“好吧。”揉揉眉心,朱高煦只能认下这笔损耗。
走海上被掀翻一成,总比走陆路被沿途官员贪墨三成要好。
“还有什么事情吗?”
见郁新没有要走的意思,朱高煦放下批红的奏疏询问,郁新也犹豫着抬手作揖:“臣老迈,想于岁末乞老归养。”
“……”听到郁新想要回家养老的想法,朱高煦下意识就觉得郁新是受到了压力,但片刻后他又反应过来,郁新确实在永乐年间没干几年就病死任上了。
如今算来,他也没几年寿数了,应该是真的感受到了身体大不如前,所以才来乞老归养。
“除了夏原吉,你还有能举荐的人吗?”
朱高煦也想放郁新回家多活几年,只是朝中确实缺人,尤其是缺他信赖的人。
孙铖起码要到明年年末才能从辽东和山东脱身入京,郁新这种节骨眼上要走,确实让他有些无奈。
“布政使孙铖……”
郁新举荐到了朱高煦的人,对此朱高煦十分无奈:“孙铖起码要到明年岁末才能入京,你还有其它人可以举荐吗?”
“北京行部尚书郭资。”郁新无奈说出如今负责北京行在工作的尚书郭资。
郭资是朱棣的人,这也是郁新没有一开始提及他的原因。
不过他低估了朱高煦,朱高煦并不在意郭资是谁的人,毕竟户部之中大部分是他的人。
“这样吧,等北征结束,我调郭资南下,你带着他熟悉熟悉,来年开春再归养。”
“多谢殿下隆恩……”
得到朱高煦的答案,郁新松了一口气。
他虽然有心想为朱高煦做更多事情,可他的身体已经不允许这么继续下去了。
人都是怕死的,郁新也不例外。
现在的他只想好好回家归养,享受一下最后的几年。
“我会派御医每月都前往户部为你诊脉,你不要有太大的负担,好好照顾身体。”
看着不过五十八岁的郁新,朱高煦只能感叹户部确实耗费精力,能在户部任上活到六十的都算是了不得的人物了。
要是郁新能活到七十几,那自己会少去大半的财政压力。
只是可惜……
“臣告退。”
瞧着郁新缓缓退出春和殿,朱高煦感叹颇深,摇了摇头便继续处理起了奏疏。
在他处理奏疏的时候,时间也在一点点过去。
三月初九,龙舟北上的第九日,这支备受瞩目的队伍总算越过了徐州,进入了山东境内。
朱棣如一开始所说的一样,在抵达山东境内后,便以运河淤堵,船队难以行走作为借口,带着徐氏下船乘坐了车舆北上。
这是山东执行新政的第三年,不过对于兖州府的百姓来说,这不过是第二年,因为新政的政策,是在永乐二年才在当地执行。
作为北方人口第一大省,即便迁徙了百万百姓迁往辽东,山东之地的人口相比较北方各省也依旧稠密。
从夹沟水驿下船开始,队伍一路北上都能看到在官道两旁务农的百姓。
这个季节的山东百姓依旧在忙着春耕,为了了解他们,朱棣特意带着徐皇后换上了细纱材质的衣服。
虽说百姓可以穿细纱,但这种材质的一身衣服便顶农民两亩地的收入,除了一些小地主舍得穿外,普通的富农和百姓是绝对舍不得买这种衣服穿着的。
随着朱棣乘坐马车在几十名骑兵的护卫下来到远离官道的乡里,当地的里长与粮长也得到了消息,连忙前来迎接二人。
“小沟河村里长张平(粮长王武),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作为小沟河村的里长与粮长,张平与王武从没想到自己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