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全家被诛,靖难旧将陈懋郁郁而终,王骥冷板凳坐了三年还不够,突然又被下令解职回家,并且还要定期入朝来以示没有反心。
大理地区的部分白族也将王骥奉为当地的本主,是经济复兴之神,封号“三崇建国鸡足佑民皇帝”,每年农历七月初十举行三崇本主王骥的圣诞庙会,当地人前往三崇庙为王骥祝寿。
朱高煦伸出手捏了捏王骥那隐藏在袍服下的腱子肉,满意点头的同时询问一句。
夺门之变里,于谦亲手训练的十团营中除了范广以外,其余诸将见到披甲上阵的王骥,纷纷站到了王骥这一边。
王骥年近三十,虽说没有上过战场,但他所在的保定府也是军户繁多的地方,自小就从军户口中听过与蒙古人作战的故事,更因此了解了蒙古人作战的习性。
“能开多少斤弓,射多远?”
“你的观点倒是不错。”
“好!”听到王骥的话,朱高煦笑着点头:“这份武功,就算放在诸将中,也是十分了不得了。”
朱棣可以带着半个月的军粮,带着几万骑兵横击大漠,可蒙古人却不行。
“陛下现今已经率兵北上抵达白城(兀良哈秃城),不日即将抵达鹤城卫,开始此次北征,你如何看待?”
没了牧群,一场白灾就足够摧毁一個部落。
“既然有这份武功,又出身保定,为何不选择早早投军?”
朱高煦自然知道山西百姓负担沉重,要不然他也不会屡次降低山西定额。
不过朱祁钰和于谦会这么做,朱高煦也能理解。
他自然不会觉得于谦是什么奸臣,但朱祁钰上位后,于谦他麾下那群依靠他的人确实把一些事情做的令人看不过去。
“臣以为,陛下此次出兵必然大捷而归,不过自此之后,朝廷也难以再找到和鞑靼部决战的机会……”
“朝廷虽然屡次降低山西赋税定额,然山西情况依旧不容乐观,一些百姓甚至衣不蔽体……”
他回头对亦失哈吩咐,王骥也连忙回礼表示感激。
待他入座,朱高煦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向他询问道:“就你所见所闻而言,山西百姓的困苦除了徭役和田赋外,还有什么?”
“自然是苛捐杂税。”王骥不假思索,并作揖道:
“臣路过山东时,所见山东百姓衣食充足,脸上也多见笑脸,河南、北平等地亦是如此。”
“只是等进入山西,山西百姓之疾苦足以让良善者垂泪。”
“朝廷在山西开设矿场,掘取煤炭,这对当地百姓本是好事,然而当地衙门却发动徭役,让百姓前往山中挖掘煤炭,一些衙门甚至规定每户每年需要掘煤千斤。”
“百姓居所距离煤场本就不近,为了掘煤,一些十一二岁的少年人都得在天未亮时起夜,徒步走十数里前往煤场掘煤。”
“如此一日下来,也不过掘煤百斤,并且还会被煤场刻意刁难,故意量轻重量。”
“光是煤场这一项,每年就足够耽搁百姓半个月的时间,其余更不用多说。”
“朝廷虽然规定了每年徭役不得超过二十日,但山西之地官员却以工期不成而延长,实际的徭役恐怕足有两个月之久。”
“殿下……”王骥作揖,声音带着几分难过:“山西之民,苦徭役久矣!”
“……”呆愣听完王骥所说的所有,朱高煦久久不能平静。
他以为自己屡次蠲免山西定额,已经让山西百姓的负担降低了,但实际上他还是低估了官员对百姓的盘剥。
想到这里,他不由看向亦失哈:“我派往山西官员数百名,可无一人告诉我这些事情。”
“如今若不是王骥,我不知道还要被瞒多久。”
“殿下……”亦失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朱高煦看向王骥:“我欲拔擢你为山西按察佥事,专纠官邪,戢奸暴,平讼狱,雪冤抑,以振山西风范而澄清吏治。”
“臣谢殿下恩典……”听到自己一下子从从七品被拔擢为正五品的按察佥事,并且还能在山西境内走动,王骥怎么会拒绝?
他作揖接下了这份旁人看来得罪人的差事,朱高煦见状也安抚他道:
“你若是能让山西官员遵纪守法,山西布政使司及按察使司的高官任你挑选!”
朱高煦口中高官,也只有布政使和按察使了。
也就是说,他是准备让王骥好好整治山西,也算是为他撑腰了。
“臣,定不负殿下用心!”
王骥躬身行礼,朱高煦见状也摆摆手:“准许伱休假三日,另给你派东宫护卫十二名,花销由东宫出。”
“你这三日好好休息休息,等去了山西,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