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煦看到了正在照顾徐皇后的张氏和郭琰,以及坐在旁边拉着徐皇后手的朱棣。
“二哥你来了啊?”
朱高燧虽然在看书,但余光还是见到了朱高煦,因此连忙叫嚷了出来。
他这一叫嚷,把旁边的朱高炽叫醒了,迷糊着跟着站起来。
朱棣与张氏他们也将目光放到了朱高煦身上,朱棣瞧见他手上拿着奏疏,便将徐皇后的手放下,轻声道:“高煦来了,估计是有什么政务,俺等会再来陪你。”
“陛下不用一直在乾清宫…外廷更需要您。”
徐皇后有些虚弱,朱棣却一改往日的大大咧咧,温柔道:“你比外廷更需要俺,俺等会就来。”
说罢,他用粗糙的大手为徐皇后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蹑手蹑脚的起身,生怕动静太大就会吵到她。
待他走出拔步床,朱高煦也走进了殿内,与老大和老三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后便将手里奏疏递向了朱棣:
“儿臣虽然能处理此事,但仔细想了想,觉得父亲不会想错过这件事,因此特来呈送奏疏,顺带看看娘亲。”
“嗯?”朱棣疑惑接过奏疏,打开之后便不自觉坐下,将其中内容观看起来。
朱高煦越过他,走入了拔步床内,瞧见了面容凹陷的徐皇后。
“娘,儿子来了,想我没?”
朱高煦跪在拔步床前,握住了徐皇后的手,而他口中说出来的话,让张氏和郭琰都诧异不已,跟在身后的朱高炽与朱高燧更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你啊……”
徐皇后被他逗笑了,勉强挤出一个笑脸:“你与你父亲一样,平日里没少……没少让我操心,倒是我生病后,反倒让我安心许多……”
“娘亲若是这次病愈,儿子日后必定每日都来拜见您,片刻不离。”
兴许是三日不见,又或者是瞧着徐皇后日渐虚弱,总之朱高煦今日与她的话变得多了许多。
“我怕是好不了了……”
徐皇后轻轻摇头,朱高煦却紧握她的手:“这种丧气话不用说了,三妹不是害喜了吗?您至少要等到外孙出生吧。”
“我也想……”徐皇后脸上挂着慈祥的笑,但是很勉强。
瞧着这一幕,饶是每日经历,朱高炽他们还是忍不住的鼻头一酸,感觉喉咙被堵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您好好休息,会好的,还有……”
朱高煦安慰着徐皇后休息,又时不时提起这段时间自己想到的那些曾经事情。
在他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徐皇后只是躺着,嘴角挂着轻笑,就这样安静的看着他。
如果不是朱棣看完了奏疏,等的实在着急,从背后拍了拍朱高煦肩膀,兴许朱高煦能一直说下去。
“儿子先和父亲聊聊,大哥你接上。”
朱高煦与徐皇后说罢,便回头让朱高炽接上话茬。
回过头来,他还不忘笑道:“大哥嘴碎,和娘您闲聊正好。”
凑上来的朱高炽听到这话,顿时一脸无语,但还是在朱高煦起身后,接上他的位置跪下,握住徐皇后的手开始碎碎叨了起来。
朱棣带着朱高煦走出了偏殿,来到正殿商讨本雅失里返回漠北的事情。
站在朱高煦面前,他难得皱眉的将奏疏塞到了朱高煦怀里:“这个马哈木不简单,他估计是想瞧朝廷的反应,然后再来决定怎么把这个本雅失里最大利益化。”
“要是朝廷不管他,他就可以用元裔的名头拉拢小部落,打击大部落,一步步兼并瓦剌三部。”
“如果朝廷管他,他就会以元裔来要求朝廷开放互市,亦或者让瓦剌加入朝贡。”
“儿臣也是这么想的。”朱高煦颔首认同了朱棣的分析,随后才开口道:
“儿臣想让王义率骑兵出镇虏卫,往忽兰忽失温巡视往返。”
“如此一来既可以表态,又可以向瓦剌展示我军应变速度。”
“若是轻骑都能搜寻到忽兰忽失温附近,那重兵集结,他们应该清楚朝廷可以打到什么地方。”
朱高煦说罢,朱棣点头表示认可,同时说道:
“你记得从俘虏的鞑靼部兵马里招募几个人,让他们给王义带路。”
“另外告诉阿力台,让他小心防范,我担心那个马哈木会虚晃一枪,试图兼并鞑靼部。”
“好!”朱高煦点头应下,朱棣见状欲言又止,最后深深叹了一口气,似乎老了几分。
“我想陪你娘走完这最后一程,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了。”
面对朱棣带有愧疚的话,朱高煦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躬身作揖,而后起身看了一眼偏殿内。
他的目光中透露着担忧,神色几分黯然,说出的话连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