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昶从容淡定的模样让乌日根自形惭秽,他只能硬着头皮抱胸:“我会将您的话转告我们将军的。”
“退下吧。”陈昶靠在椅子上,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似乎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这样的骄傲,让乌日根不由心生怒气,转念想到了己方晚上的夜袭,不由得转怒为笑:“告退……”
片刻后,乌日根退出大帐,并被塘骑带出了营盘。
在他走后,陈昶才缓缓收起眼中的轻蔑,取而代之的是平日的沉稳。
他侧头看向军中的指挥使:“让弟兄们今夜着甲而眠,反正也只是辛苦这两日。”
“这一仗打完了,赏钱我分文不取,都尽数发给弟兄们。”
“末将领命!”听到陈昶的话,指挥使心生敬佩,并将此事在全军通传。
军中将士闻言只有高兴,毕竟着甲而眠并非睡不着,只是睡不舒服罢了。
但如果作为军官大头的陈昶不领赏钱,那他们这些底层兵卒起码每人都能到手近百文,这可不算小数目了。
面对这样的安排,当夜全军将士都听从将令,着甲而眠。
与此同时,得知陈昶要求的猛哥帖木儿也更加坚定了自己要夜袭的想法。
是夜乌云密布的环境,更是帮助了猛哥帖木儿的夜袭。
他带着两千披甲的男丁从北边走出,自以为无人发现,但实际上北门依旧有明军的塘骑。
因此他们才出城不久,消息便被传到了陈昶耳中。
“他还真敢来?”
陈昶发笑,转头对前来通报的指挥使道:“徐真,告诉三军将士,等待号角奏响,我们来个瓮中捉鳖!”
“是!”徐真高兴应下,而三军将士在得知白日里被打得不敢出城的女真人试图夜袭后,也纷纷起身等待。
冒着夜色,猛哥帖木儿带着两千男丁就好像黑帮打架一样从密林窸窸窣窣的经过,那声音都惊起了不少飞鸟。
如此动静,即便没有塘骑,只要明军夜值的兵卒耳朵没聋,都能知道有人试图夜袭。
好在陈昶传告了三军会有人夜袭,让他们配合,不然夜值兵卒估计早就吹哨了。
因此面对这样的举动,他们只能假装眼瞎耳聋的看不见,甚至为了方便猛哥帖木儿,一些兵卒甚至走下了岗哨,表现出了营盘松散的情况。
“这汉人一点都不紧张,一定是以为我们白日被打怕了。”
“正好借助他们的这个想法,今夜把他们全部杀光。”
猛哥帖木儿对四周低声吩咐:“等我的骨哨声响起,全军发起进攻。”
“是!”众人低声应下,随后便安静了下来。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当子时到来,蹲在林边的猛哥帖木儿也觉得时间来到了。
“哔哔——”
“杀啊!!”
伴随着骨哨声响起,两千多女真披甲男丁一窝蜂的喊杀着冲向了距离他们不足百步的明军营门。
那声势,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是想正面和九千明军对阵。
“杀!谁杀了陈昶,赐给他五十个朝鲜奴隶!”
猛哥帖木儿喊叫着,四周的建州女真男丁听到后宛若打了鸡血一样,发疯般的冲向明军营门。
营门的明军见状,连门都不关,便“慌忙”逃入了营盘内。
“哈哈!杀进去!”
瞧见这一幕,猛哥帖木儿更坚定了明军短兵不行的想法,带着两千多男丁一窝蜂的涌入了明军的营盘内。
只是当他们涌入营盘之后,他们才渐渐察觉了不对劲,因为营盘内的动静太安静了。
“呜呜呜——”
暗处,当陈昶看到猛哥帖木儿他们停住脚步,只有不到一半人涌入营盘内后,他便知道猛哥帖木儿反应过来了,因此当下他便决定吹响号角。
“杀!!!”
当号角吹响,喊杀声从四方传来,营盘之外的五百塘骑也从暗处杀向了营门外的一千多女真兵,营盘内的数千明军更是向着猛哥帖木儿他们杀来。
他们甲胄鲜明,脸上悍勇之色让人惊惧,许多从未见过这阵仗的建州男丁都忍不住的害怕了起来。
不止是他们,就连此刻率领他们夜袭的猛哥帖木儿,脑中也只剩下了一个想法。
“娘的,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