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张绣如此惊讶?
正因那阚棱在他手下任职,同时也因为对方的实力不容小觑。
在张绣看来,禁军中论起武艺兵略来,这顶尖的好手,第一位的当是那范镇范将军,第二位不是自己,而是王雄诞口中的阚棱阚愣子。
此人武艺精熟,使得一手好陌刀,自己对上,恐怕不出三十回合就要败下阵来,至于在兵法战阵上的造诣,也比自己隐隐高出一头来。
若非自己是陛下钦点,恐怕这禁军都指挥使的位置还轮不到自己来坐。
不过,这阚棱虽然武艺兵法纯熟,但却是个急躁性子,一发起性来不管不顾,因此在无意间恶了禁军中诸多同僚,更落下个“阚愣子”这样的恶名。
想到这里,张绣忍不住朝王雄诞看去。
这位王兄弟能够被先生推举于陛下,同时又能与那阚愣子为友,看来这手中的确是有真功夫。
陛下如若是有了这两人相助,岂不是到时更添了几分胜算?
且不说张绣这瞬间的头脑风暴,这边厢,听到张绣这番语,王雄诞苦笑着点了点头。
当年在村中时,这阚棱便是個急躁的暴脾气,谁知道经过这么些年军中磨砺,甚至入了禁军,也未曾改得了这身臭脾气。
想起两人再度聚首后,阚棱向自己大倒苦水的样子,王雄诞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阚棱既然是王兄弟的朋友,那便是张某的兄弟。”
张绣把胸脯拍得梆梆响,保证道:
“等这几日过去,本将便将阚兄弟举荐于陛前,只是,王兄弟你不是本将手下,需要多花费功夫,实在是有些对不住了。”
此时张绣心中却还有另一层想法。
那就是如今先生因为与对方虚与委蛇的缘故,等闲不得与陛下联络,如今这王兄弟是先生的远方表亲,又在范将军手下任职,同时和这阚棱是好友……
通过他,就又能让先生与陛下暗中传递消息,即使是麻烦一些也无妨。
看着再度对自己表示谢意的王雄诞,张绣心中暗暗想到。
只是,此事不能现在就告诉对方。
至少,也要等自己把阚棱举荐给陛下后,再由陛下圣裁。
他是臣子,当恪守为臣之道,只能提建议,不能做决定。
等到两人交谈完毕,天光已然微亮。
“陛下,吉时快到了。”
紫寰殿中,看着龙榻上依旧熟睡的赵钰,高力士低声唤道。
赵钰睁开仍有些朦胧的双眼,略带迷糊的问道:
“力士,如今几时了?”
昨夜大半宿,他都在加班加点的熟悉婚礼流程,以至于没有睡一个囫囵觉,不想这才没睡着多长时间,又听到这高力士在耳边聒噪。
“陛下,如今已过了辰时,再过半柱香的时间就是巳时了。”
看着带有些许起床气的陛下,高力士急忙道。
听到从高力士口中报出的时辰,赵钰心中一凛,急忙从龙榻上起身。
“若非力士唤朕,差点就误了时辰。”
真要因为自己贪睡误了吉时,那丢的不仅仅是朕的脸面,更是大楚的脸面!
“快,你们进来给陛下更衣!”
见赵钰起床,高力士忙向殿外喊道。
“是。”
殿外传来几道娇俏女声,随即几名宫女便在一位老嬷嬷的率领下,步入紫寰殿中,有条不紊的给赵钰换上了大红色的吉服,并在外面套上天子冕服。
换好吉服,赵钰在高力士的陪同下,一众禁卫的护送下,先朝太极殿而去。
在太极殿中,赵钰先是接受文武百官的朝贺,接着便依照惯例,任命两位使臣,作为正副迎亲使,负责大婚礼仪。
正副迎亲使基本上就是礼部尚书和监察院御史大夫来担任。
礼部尚书曹奂和御史大夫楚子文接受任命后,向赵钰叩拜四次,接过制案和节案,带着皇帝诏书从大殿中门而出,两队禁卫担着皇帝的聘礼,以及仪仗礼乐紧随其后。
出了应天门,两人将制案和节案放入黄子欣将要乘坐的凤辇内,然后脱下朝服,乘马而行。
在两人出发后不久,接受完大臣朝贺的赵钰也脱下冕服,只穿吉服,乘龙辇出了宫城。
在宫城外,早已等候多时的皇帝仪卫,张绣和范镇各领一千禁卫军,以及用来迎亲的凤辇,与换乘马匹的赵钰一行人汇合,向着太和王府而去。
出了宫城,一路之上,但见锣鼓喧天,威势浩荡。
街道两旁,早已站满了前来看热闹的神京百姓。
这些神京百姓居于首善之所,也算是见多识广,寻常事情根本不会引起他们这般浓厚的兴趣。
皇帝大婚他们也不是没见过,哪一位皇帝上位后,都要来上这么一遭,但皇帝亲自前去迎亲,却是稀奇得紧。
只不过,看热闹归看热闹,赵钰经过一处,这些百姓都会跪伏在地,口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