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力士和范镇各施轻功,好似两只夜空中飞翔的大鸟,向着五城兵马司官邸所在之处飞掠而去。
忽然间,两人脚步一顿,转身藏匿于一条小巷之中。
“这时城中怎么会有大队人马?”
范镇低声问道。
高力士摇了摇头,也有些疑惑。
“范将军,看看再说。若是太和王麾下,就麻烦范将军出手了。”
范镇点点头,不再多言。
不多时,从长街尽头走来一队精锐,约有近百人之多,点点火把犹如萤火虫一般,照亮了半条长街,更照亮了为首之人的面容。
“这是……张司徒!”
高力士脸上闪过喜色来,低声道:
“陛下曾和咱家交代过,楚大人在几日前便和陛下有了联系,说五城兵马司那边让陛下放心就是。现在看来,楚大人是说动了张司徒。看他们的目的,似乎也是去五城兵马司那边。范将军,你和咱家一道,去见一见老司徒公。”
范镇脸上闪过一丝凝重,摇头道:
“高貂珰,范某是一介粗人,不知道陛下另外有些什么布置。不过,有些事情,还是做好后手为妙。这样,高貂珰,您去见张司徒,末将在这里替您掠阵。
若司徒大人是忠臣,那自不必多说,等到此间事了,末将必亲自登门致歉;若他心怀不臣之心,你我二人还有转圜的余地。到时候,貂珰您去给陛下报信,范某在这里尽量拖延住他们。”
高力士闻言一滞,上下打量范镇了几眼,重重点头道:
“怪不得昔日太和王如此信重于你,单这份谨慎,咱家就自愧不如。也好,就按范将军说的办。咱家身上这几两肉,就拜托范将军了。”
说罢,他飞身而起,向着领头之人奔了过去,口中更是喊道:
“前面的,可是张司徒?咱家高力士,乃是陛下随侍太监!”
随着高力士的这声喊,长街上的队伍猛然一顿,领头之人扭头望了过来。
“高貂珰,真的是你?陛下那边如今如何了?”
听到是司徒张康年的声音,高力士的心顿时放下了大半,但有了范镇的提醒,他依旧保持着部分警惕,快步走到张康年面前,低声道:
“陛下正在紫寰殿,和太和王斗法。不过咱家离开时,紫寰殿周边已经被尽数控制住。”
说到这里,高力士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不知,此时老司徒欲往何处?”
“老臣受楚大人所托,领家中仆役私兵,前往五城兵马司坐镇,以防兵变。这是楚大人的信件,高貂珰请看。”
生怕高力士不信,张康年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交到高力士的手中。
高力士也不避讳,直接将信笺展开,看着密信末尾那熟悉的一方大印,他的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
自己在离开紫寰殿时,陛下就私下交代过,他曾暗中给御史大夫楚子文寄了几封盖有玉玺大印的空白信件,方便他取信于朝中中立的那些大臣。
将信件交还给张康年后,高力士道:
“老司徒忠君爱国之心,人人皆知。咱家临行时,陛下曾就交代过,老司徒乃可信之人。咱家也是奉陛下之命,前往五城兵马司和京军大营,接管兵权,既如此,老司徒不如和咱家一道?”
“老臣正有此意,”张康年轻捋长须,随即伸手前引,“高貂珰请!”
君子难遇,小人难防。
宫中内侍,因为身体原因,大多性格极端古怪,是小人中的小人。
所以,对于高力士这位小皇帝身边的红人,他张康年一介老朽,为张家子孙考虑,还是能不得罪尽量不得罪。
“老司徒您乃国之重臣,您先请才对。”
高力士哈哈一笑,随即扬声朝黑暗处道:
“范将军,老司徒身怀陛下密信,乃是自己人。”
听到这句话,张康年眉毛一挑,颇有些玩味看着从黑暗中缓缓走出的那道人影。
范镇来到高力士身旁,向张康年拱手施礼,坦然道:
“末将范镇,见过司徒公。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还请司徒公见谅!方才之事,出自末将之手,与高貂珰,更与陛下无关!”
高力士见张康年沉默不语,以为对方心中有了疙瘩,忙笑着打圆场道:
“老司徒,多亏范将军忠心为国,恐怕这紫寰宫就要易主了。”
张康年眼神微眯,心中泛起惊涛骇浪来。
陛下的眼光如何,他不知道,但手段却是一等一的厉害,竟然不声不响的把黄老儿的心腹爱将拉拢到了自己身旁。
单凭这一点,这黄老儿就输得不冤!
想到这里,张康年朝范镇微微点头,算是还礼,随即看向高力士,道:
“事不宜迟,依老夫之见,不如我们几人兵分两路。静儿,彻儿,你两人带着为父的佩剑,与高貂珰一道,去五城兵马司那边接管兵权;老臣和范将军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