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赵钰带着阴婠婠两女在西市闲逛时,皇宫中,高力士遇到了他今生再也不想遇见第二次的人。
紫寰殿外。
看着拦在殿门前的高力士,虞翻皱了皱眉,强忍着心中的不耐,闷声道:
“高貂珰,还请通报陛下,臣,御史台御史,虞翻虞仲翔求见。”
望着虞翻那张生人勿进的方脸,高力士尚未开口,心中便怵了三分,强笑道:
“虞大人,您来得不巧,陛下他刚刚歇息,这个时候如无要事叫醒陛下,恐怕陛下不会高兴的。不如这样,虞大人,您有什么事情,不如搁到明日早朝再议,也不算迟。”
虞翻见高力士这般说,心中愈发不耐,冷声道:
“高貂珰说笑了,若无要事,本官岂敢在这个时候叨扰陛下?”
前几日,他奉新任的御史中丞楚子文之命,前去辑事府和贺拔允核对查抄数目。
谁知这一查不要紧,他发现,这账目之中,有十封临街店铺的地契不知去向。
在他的再三追问下,贺拔允方才透露,这十封地契,是被陛下要了去,并暗示自己不要继续追查下去,以免陛下面子上不好看。
但他虞翻向来都是一根筋,明面上答应了下来,暗地里却偷偷寻找这十封地契的去向。
谁曾想最后的结果出乎了自己的预料,这十封地契,最终是落到了那天阴阁的手中。
这就让虞翻有些愤怒了。
在他看来,天阴阁虽然在陛下重掌大权时出了不少力,但陛下将那位楚阁主封为镇武司客卿,并允许天阴阁在楚国发展自己的势力,已经算是支付了报酬了,为何还要将这十间临街店铺送给对方?
这十间店铺,总价值少说也有五十万两白银。
这无论是交给户部那些人经营,还是卖了换成真金白银存到国库里,都是极好的处理方法。
毕竟,如今虽然查抄了许多贪官污吏,国库充盈了不少,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总是要将眼光放长远才是。
国库里的银子,对于整個楚国而言,是永远不嫌多的。
他这次来,就是恳请天子收回成命,把这十间店铺从天阴阁手上要回来,再不济,这店铺的收入朝廷也要插上一手,占上个四五成。
却不料,自己的计划还没开始,便在高力士这儿碰了个不大不小的软钉子!
见虞翻执意要见赵钰,高力士也有些头疼。
这位的名声,哪怕他是在宫中当值,也或多或少的听说过,更别说自家主子提起这一位就是一脸的头疼状。
但赵钰临走时,也已经把话给自己交代清楚了。
无论是谁,今天他赵钰都不见!
唉,谁还能有咱家命苦……
高力士心中叹了口气,再度劝道:
“虞大人,明日还要早朝呢。今天陛下批奏折批到了深夜,这才刚刚睡下。咱家算是求虞大人您了,让陛下他好好睡一觉吧。”
为了让虞翻打消今晚见赵钰的念头,高力士身为天子亲信,何曾这般低声下气过,甚至连“求”字都用上了。
谁曾想,虞翻却是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高貂珰,国事为重。你这般阻拦本官见陛下,本官十分怀疑,你这般阻塞言路,到底是何居心?”
说罢,不理高力士难看到极点的脸色,扯着嗓子吼道:
“陛下,臣虞翻,在殿外求见陛下!”
“哎呦,我的虞大人呦!”
听到虞翻吼这一嗓子,高力士吓得小心肝一哆嗦,拉着虞翻的衣袖,哀求道:
“我的虞大人呀,您这般做,是想让陛下扒了咱家一层皮吗?若是真把陛下吵醒了,虞大人和咱家都没好果子吃!”
“本官不在乎,大不了舍了这身官皮便是!”
虞翻冷哼一声,突然转身死死盯着高力士,道:
“本官方才这么大声音,这紫寰殿中都没有丝毫动静,高貂珰,你可别告诉本官,陛下现在不在宫中?”
听到虞翻的猜测,高力士心头那是猛然一惊。
我的陛下,奴婢早就和您说了,这些个大臣不好糊弄,如今您让奴婢如何是好啊……
见到高力士眼珠子乱转,虞翻心头咯噔一声。
不会吧,自己随口吓唬这高力士一句,竟然蒙对了?
但下一瞬,虞翻便怒从心头起。
陛下身为楚国天子,九五之尊,不通知百官一声,便悄悄溜出皇城,这若是出了事怎么办?
白龙鱼服,鱼虾也可欺之!
想到这里,虞翻忍不住恨声道:
“陛下如今在哪里,你高力士若是不说,那我虞仲翔今日便是舍了这身官皮,甚至自家性命,也要把百官喊到这皇城中来。你高力士顶得住我虞仲翔,就是不知道是否顶得住百官的怒火?”
对于一国官员来说,皇帝白龙鱼服,微服私访是非常难以接受的。
首先,微服私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