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就莫要谦虚了。”赵钰心情极为不错,摆手笑道,随即,他话音一转,道,“先生,苗疆叛乱,朕欲亲自领兵,御驾亲征,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赵钰在朝会上时,就已经起了御驾亲征的念头,但想了想,还是决定听一听王朴这位智者的意见。
“陛下不可!”
王朴下意识的回道,随即抬头,恶狠狠的看向侍立在赵钰身后的高力士,厉声道:
“说,是不是你这小人撺掇陛下亲征的?”
这……关我高力士什么事啊?
看着王朴须发皆张,一副怒气冲天的样子,高力士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带着哭腔解释道:
“王枢密,祖训有言,内侍不得干政。南疆兵凶战危,陛下乃真龙转世,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撺掇陛做出这种白龙鱼服之事,御驾亲征啊!”
他高力士一身富贵,可都寄托在陛下身上了,又怎能让陛下去犯险?
“哼,谅你也不敢!”
王朴扫了高力士一眼,冷哼道:
“不过,你身为内侍,陛下有冒险之意,你却不出言劝谏,陛下养你等有何用?”
高力士委屈的都快哭了。
“我的王枢密啊,若是咱家说,咱家也是和枢密一样,刚刚才知道的,想来枢密您是不信的。”
“哼!”
王朴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先生,莫要逼这奴才了。朕可以作证,高力士是和先生一样,刚刚知道的。毕竟,这也是朕临时起意,想和先生商议商议。”
赵钰不得不出来打个圆场。
“陛下,岂不闻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更何况,陛下乃是一国之君,大楚之主,更不能亲入险境啊!”
王朴闻言,苦笑道,脸上更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陛下,您手腕的确是厉害,能够悄无声息的扳倒太和王,可是这领兵打仗,却是和朝堂争斗完全不一样啊!
更何况,您若是去了苗疆。有您这尊大佛在身旁,那曲振南也觉得不自在啊!
只是,这些话,王朴只敢在脑海中想想,说是完全不能说的。
若说出去,那就是一个大不敬之罪。
他只能变着法儿的规劝眼前这位小皇帝,千万不要头脑一热,意气用事。
抬手止住了王朴将要说出口的话语,赵钰苦笑道:
“王卿,你以为朕喜欢御驾亲征啊?”
说着,他解释道:
“南疆各府驻兵羸弱不堪,曲镇南虽忠心为国,但麾下将领成分复杂,既有南疆蛮将,又有太和王提拔之人,各个心思不一。纵然曲镇南有心杀敌,但麾下将领却不一定会这般想。面对苗疆部族叛乱,定会有人在其中煽动串联。若是那缅国主帅黎世昌趁势来功,内外夹击之下,曲镇南必然独木难支。黎世昌也是诸国闻名的名将,寻常将领不是他的对手。朕觉得,惟有朝廷发兵,全力以赴,方有取胜之机。”
“若真如陛下所言,那陛下御驾亲征,岂不是危险至极?要不,还是让臣去一趟吧!”
王朴皱眉问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难道先生不觉得,此时乃是朕一举收服边军和蛮族的大好时机吗?”
赵钰笑道:
“先生虽然智计卓绝,更通军事,但有些事情,还真就非朕不可。
惟有朕亲至汇平府,方能振奋民心士气,方可一举收拢边军之心;也惟有朕出面,南疆那些部族头人才会肯定,我大楚是带着真心诚意来的。
当然,朕还会带上几员将佐,以防万一。不过,这神京城中,就劳烦先生多多费心了。”
见赵钰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王朴知道再劝下去就要犯忌讳了。
陛下已经明言,此番前去,就要去收拢边军和蛮族之心,自己若是执意请命代陛下前去,那就实在有些拎不清了。
“张指挥使、黄都督等,皆是勇将,陛下若是带他们几人南下,那臣也就放心了。既然陛下圣意已定,臣也不好置喙些什么。只是想问问,陛下准备带多少京中兵马前去南疆?”
“神京之中,有京营人马五万,城卫人马三万,禁军人马两万,合计十万兵马。朕欲抽调三万京营士卒,城卫与禁军各一万,共五万人马,驰援南疆。”
赵钰想了想,道。
“五万人马,再加上南疆边军……差不多了。”
王朴在心中估算了一阵,点点头,不再多言。
“明日早朝,还请先生在一旁敲敲边鼓,为朕壮些声威。”
“陛下啊……”王朴闻言,摇头苦笑,最终只得点头,“老臣省得的。”
正说话时,宫中侍女端来一份份精致的饭菜,入了紫寰殿。
“来,先生,尝尝这宫中御厨的手艺。朕知道先生自新年起便为枢密院和兵事操劳,颇为辛苦。此时已是晌午,先生不妨在宫中用完餐再回去也不迟,只是朕不知道先生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