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来,这汉子姓范名辰,乃是青源县城中一农户,昨日清晨他去城外耕田,等到耕田归来,没走到自己家中,就听到家中传来一声声求饶之声。
下一刻,一名大腹便便、身穿铠甲的将领,从范辰家中走了出来,身后几名亲卫,架着一名不住挣扎的少女紧随其后。
众人后面跟着一名白发驼背的老汉,口中求饶不已,却被一名亲卫不耐烦之下一脚踹倒在地。
范辰看得分明,那少女和老汉,是他的小妹和老父!
只是因为官兵刚刚攻下青源县,县中尚未安定下来,他便让小妹在家看顾老父,自己则出城为他人耕田,赚取三人日常所需,却不料等到他回来,第一眼看到的,却是这等惨绝人寰的一幕。
“陛下,还有这位将军,小人当时手中只有一柄锄头,和那些官兵火拼,除了白白丧命之外,再无任何作用。小人便想着找机会暗中下手,哪怕身死,也要报此大仇。却不想今日在县衙周边游荡时,听到这位公子哥所言,忍不住出言,这才……”
说到最后,范辰如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跪倒在地,泣声道:
“还请陛下为小人做主!哪怕是一命抵一命,小人也在所不惜!”
赵钰听罢,颔首道:
“如果你所言为实,自有军法处置,不用你一命抵一命。朕问你,你可记得那将容貌?”
范辰咬牙切齿道:
“纵使他化成灰,小人也认得。”
“好,你将容貌说于这位王将军听,对于军中一众将校,他心中都有一杆秤。”赵钰温言道。
听罢范辰的描述,王雄诞捋着胡须沉吟了片刻,方才开口道:
“如果这位壮士所言不差,犯事之人当是治粟都尉淳于庆。此人在京营中名声本就不大好,时常有贪污贪墨的流言传出来。军中有这等相貌的将校,除了他之外,再无旁人。”
王雄诞酷爱武艺,在神京时,一不当值便去京军大营找黄忠和魏延切磋武艺。这一来二去,他和京营诸将也算是混了个脸熟。
赵钰眉头皱了皱,随即眼神一冷,定了主意。
“袁都尉,你去将淳于都尉请来,就说朕有要事相商。范壮士,你且躲到屏风后。”
很快,一名体型矮小肥胖的将领在袁舒的带领下进入大堂之中,向着坐在主位上的赵钰拜倒在地。
“末将淳于庆,参见陛下。”
此人,正是范辰口中的凶手,官拜治粟都尉的淳于庆。
治粟都尉负责掌管军中粮草,是人们口中常说的运粮官、军需官。
别看官职只是都尉一级,连校尉都比不上,但其中油水却是极为丰厚,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能吃得一嘴油。
淳于庆也是费尽了心思,花了大价钱,才在京营中谋得了这个官职。
除去每年给上官孝敬的五万两银子之外,还能落到自己口袋里近万两白银。
这样的美差,就算给淳于庆换一个将军,他都不当!
只是,谁曾想,苗疆叛乱,近半京营跟随陛下南下平乱,他也倒霉催的被点了名。
不过,这苗疆也有苗疆的好处。
淳于庆准备搜集一些苗疆的稀罕物件,等到班师回京后给那些大人物送去。
脑子里转着这样那样的念头,淳于庆随着袁舒步入县衙大堂。
下一刻,一道冷冽的声音让他汗毛都竖了起来。
“淳于庆,你可知罪?”
拜倒在地的淳于庆愕然抬头,看向主座上坐着的那位面带怒容的英武少年,心肝猛地一颤。
不会是自己贪墨军粮的事情被发现了吧?
一愣之后,淳于庆眼中露出迷茫之色来,愕然问道:
“陛下,恕末将愚钝,不明白陛下所言何意?”
“什么意思?”
看着貌似一脸镇定的淳于庆,赵钰心中冷笑不已。
这厮,装的还挺像!
正好,自己那边的布置还没完全搞定,陪他耍耍也无妨。
“那好,朕且问你,昨日朕突然起了兴致,让阴将军陪朕去军粮库视察,怎没见你这个治粟都尉?你手下小吏告诉朕,说你这厮带着几个亲兵去胭脂巷逍遥去了!”
昨日自己的确是出去军营了,难道是那时候陛下去的军粮库?
可等自己回来后,那些小吏没和自己说这件事啊?
淳于庆心思急转。
看着眼珠子乱转的淳于庆,赵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
“怎么不说话了,看来是心虚了!”
“陛下,末将冤枉,末将昨日根本没去什么胭脂巷啊!”
淳于庆叫起屈来。
他的话音刚落,赵钰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时间,紧接着问道:
“那你去了哪里?”
“去了广平巷。”
淳于庆下意识脱口而出。
广平巷,正是范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