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到这一点的高力士连忙回道:
“奴婢领旨。”
赵钰望着周瑜,沉吟半晌,方道:
“公瑾,你初入朝堂,先去枢密院王先生处担任参赞使,先历练一番,熟悉军中事务。等到时机成熟,朕再让公瑾你独掌一军,你看如何?”
虽然他对周瑜极其欣赏,恨不得当即拜他为将,但心中也明白,就算他如今得掌大权,如果真这般做,只能让军中朝中人心浮动,怨言陡升,因此,只能缓缓图之。等周瑜立下功劳,再行升迁不迟。
赵钰相信,以周瑜之才,如锥处囊中,其利自现。
周瑜听到赵钰对他的安排,连忙说道:“草民遵旨。”
从平民百姓一跃成为从四品枢密参赞使,说是一跃冲天也不为过。
更何况,他久闻王朴这位“帝师”的大名,如今能在对方麾下聆听教诲,他周公瑾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
就在周瑜入朝为官的同时,枢密院枢密使王朴也独自一人来到诏狱。
“大人。”
见到王朴前来,狱卒连忙施礼。
“带本官去甲字一号房,本官要见一位故友。”
狱卒不敢怠慢,连忙领着王朴来到诏狱最深处的一处牢房。
然而当牢房打开的那一刻,王朴的眉毛顿时皱了起来。
因为一股浓浓的酒气扑鼻而来,只见一间两张方圆的牢房里,地面上胡乱扔着十多个已然空了的酒坛,床榻上的被褥有一半耷拉在地上,榻上那人虽然犹自酣睡,但手中却紧紧抱着一个酒壶。
“这吴逸之……”
王朴瞪了榻上之人一眼,将目光转向一旁的狱卒,冷哼道:
“这厮怎么还有酒喝?本官不是叮嘱过尔等,不要给这厮一滴酒吗?”
“这……”
狱卒脸色一垮,心知要糟,但面对着眼前这位一品大员,天子帝师,他根本不敢有丝毫隐瞒,只得哭丧着脸说道:
“吴先生在狱中常常要酒喝,见我等不答应,便要与小人等对赌,说他要输了,便送小人一场泼天的富贵,且保证不触犯法律,而小人们输了,只需要给他一壶酒便可……”
狱卒还未说完,王朴便道:“想来你们是一局都未赢下来吧。”
“是文伯来了?”
就在此时,听到动静的吴逸之睁开一双醉眼,打了个哈欠,道:
“那你可错怪他们了,他们在本人手中,可是赢下几局的。”
王朴摆摆手,示意狱卒等人退出去。
见牢门关上,王朴才没好气的说道:“赢了几局?那只不过是为了让他们继续输下去的诱饵罢了!你欺那些狱卒尚可,但却骗不到我王文伯!”
“听那些狱卒说,文伯你如今已是小皇帝新设枢密院的枢密使了,掌一国军务,极受重视。”
吴逸之懒洋洋的从床踏上坐起身来,上下打量了王朴几眼。
“如今王兄贵人事忙,怎么还有闲暇到小弟处?”
王朴叹了一口气道:“莫要告诉我,逸之你猜不到为兄来意。”
吴逸之仰头灌了一口酒,淡淡道:“承蒙盛情,但小弟觉得此处甚好。”
王朴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你若执意如此,为兄也不便强求。不过,为兄此次来,也是为了告诉你两个消息。”
“第一,三个月前,在江南大营的王杜若在得知黄景明败亡后,自刎而亡,陛下怜其才,吩咐方超范镇两位将军将其尸首好生安葬。”
“王兄刚烈,逸之佩服,一路走好。”
吴逸之闻言,浑身一震,默默的将酒壶中所剩不多的酒水洒在地上,以表祭奠之意。
牢房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过了好一阵,吴逸之的声音再度响起。
“王兄可否告知小弟,那一夜,范、方两位将军为何会弃太和王而去?”
这是他这些日子在牢中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听到王朴简言意骇的说出“苗疆”两个字,吴逸之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来,随即脸色一黯,连连摇头苦笑。
“当初小弟听到太和王派范将军去迎陛下和王兄时,曾心中暗笑,不知范将军知晓苗疆真相后会如何?却不料这报应来的如此之快……”
王朴面无表情的说道;
“天作孽,犹可活;人做孽,不可活。失了民心,任你是英雄豪杰,最后也只剩败亡一途。黄景明此乃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多谢王兄解小弟心中之惑。”吴逸之向王朴抱了抱拳,“那这第二条消息呢?”
“齐国和缅国得知我大楚朝局动荡,欲趁陛下根基未稳之际,出兵进犯我国。”
“趁火打劫,人之常情。换做是小弟,也会如此做。”吴逸之毫不意外的点点头,随即道,“不过王兄能在百忙之中抽空见小弟,可见这敌寇之患已经被尽数解决。”
和聪明人说话果然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