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清二楚。
议会长现在正琢磨着怎么把李家那惦记他位置的副议长弄下去,白术真要这么玩,李家元气大伤就要被人活啃了,报复都来不及展开。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别玩得太疯。不过你这次去一城,确实要小心。”
这话,白术放下挡住眼睛的胳膊:“你有什么消息?”
“这倒没有,不过……”
夏尔格垂眸,轻轻拍了拍手边的皮质沙发,似乎只是闲聊:
“很早之前我用过一批红木家具,木头红是从里到外的纯正颜色,材质很硬,不容易坏,用起来非常踏实。”
“但现在因为一些原因,很多所谓的红木家具只是外面刷了一层漆,结果里面是白的,还是用木渣粘起来的。我找不到优良品,只好用沙发来代替。
“倒不是担心椅子变成了普通木头,只是怕这白木渣椅刷了层红漆,变了质,人家还非要骗我说:这木红色始终如一,特别正宗。”
“你又兜圈子。”
白术瘫在沙发上,阖眼叹道:“现在只有咱俩,还都在自己的地盘上,您老直说吧,我不想在你这还要玩脑筋急转弯。”
夏尔格无奈般摇摇头。
他撑着额角看向客厅墙上挂着的那幅巨大的国家地图,沦陷的区域都特意描成了灰色,战区营地等等都做了标注,还有一些军事行动的备注。
是白术之前绘制的,夏尔格觉得很有意义,要过来挂在了这。
“帝国早已经不是原本的帝国了,战事持续了十年,局势发生了新变化。现在好不容易进入恢复期,不少势力蠢蠢欲动要趁机搅混水,其中也包括议会官方、在野党派。
“副议会长想入主议会的心思也很明显,这一点从他任由自己儿子参与军火生意就能看出来。军方现在分为内城的林派,还有外城以柏令誉少将为首的新派,前者主守,后者主攻……说起这个,柏少将好像快要晋升中将了。”
见白术不为所动,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夏尔格放弃延伸话题,继续道:
“所以我想说,外城现在乱得很,以后会更乱,连带着内城的争斗都会在一城搭擂台。我们现在在外城风头正盛,你又是明面的代理人,想拉拢你的杀你的到处都是,你自己千万小心。
“除此外,也是我最想说的一点:内外城已经在过往十年中产生裂痕,而且在不断扩大。对这种局势,你要做好应对准备。”
白术霍然睁眼:“你觉得内外城会断交对立?”
“我可没有说,”夏尔格微微笑道,“只是战争一有停息的趋势,一城的私人军火订单就在飙升,既然枪口不是对准异形外族,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对准同类。
白术起身,盘腿坐在沙发上:“新派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你是想说柏少将不会允许吧,毕竟他对民生政策也很有一套,把一城的城市管理权也从议会手里抢来了,督察队都要在他手里讨生活。”
夏尔格道:“但进入修养期后,战事减少,谁知道议会有没有【鸟尽弓藏】的念头,就是没那么严重,也一定会想办法削权的。
“这件事也很好判断——看柏少将能不能在明年年初正常晋升就知道了,如果不能,就证明我说的是对的。
“虽然异形潮平息了,战争却远没有停止。”
白术凝眉,低头不语。
她因为精干削瘦的关系,锁骨颈窝十分清晰,这么静静坐着,倒显出几分文气。
凌晨不易饮酒,夏尔格端起夏梵准备的热可可抿了口:
“柏少将……”
白术正思索得入神,听到声音本能地向夏尔格那边偏了头,但这个动作刚到一半就强行扼制住,颇为突兀不自然。
夏尔格心中好笑,捏了捏眉心提起精神:
“我知道你当初查到了点东西,但毕竟没有直接证据,逻辑链并不完整,这事你心里比我清楚。这么多年不去见他,多半是害怕真相不是你想要的,说白了就是逃避。
“但父女就是父女,别说你这些年一直给军队的援助,还有那些匿名的赈灾捐款,就说这次回来你偏偏把程游月留在了一城,分明是默许她回去跟柏少将联系。”
白术嘴硬:“我没有。”
“是是是,你没有,‘现在只有咱俩,还都在自己的地盘上’你非要口是心非。”夏尔格原话奉还,闷闷笑了声,继而叹息般笑道,“去看看你父亲吧,过年了,他一定很想你。”
“我以为年节你想让我留下,”白术啧了声,“闹了半天是想赶我走,果然远香近臭。”
夏尔格没说话,他确实有些老了,两鬓斑白身形削瘦,早年身体不好现在便提前衰败,年节将至,话似乎也随着这特殊的节日软了些:
“我也想让你留下。”
没有长辈不想让孩子在年节时候多陪陪自己的,更何况他这个孤家寡人。
白术一顿,她本来打算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