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幕野看她,打了打手上的灰尘:“你直接纵火?”
“也不算,我打爆了空调后面的总电闸,不过没死人,虽然冒险了点,但还是管用的。”白术穿上搭在手臂的外衣,“怎么,这么简单的方法你没想到吗?”
李幕野笑了声,缓声反问道:“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去?”
“大动作掩饰小动作,我是引了场火灾,又没有让人发现我逃单,不算破坏规则。”
李幕野眉梢高高挑起:“你在跟我耍无赖?”
“规则是我定的李少爷,解释权在我,”白术弯唇,“诈骗犯不会不懂这些吧?”
李幕野:“我……”
“先生,女士,你们两个是不是不结账……哎!别跑啊!站住!”
追出来的服务员还没说完,在大楼门口闲聊的两个人瞬间跑开。
这要真是逃单被抓到了,今晚上消息就得长着翅膀传遍各处,两个人玩玩就算了,真丢不起这人。
“我去,跑得这么快,你好像很有经验啊,不会经常逃单吧?”
二人狂奔到服务员看不到影的地方才停下,李幕野双手撑着膝盖,缓了缓才道。
倒是没什么不悦,相反他还挺想笑出声。
“我穷啊,没钱,”这是片喷泉广场,但喷泉上的装饰性灯光近几年也没开,大冬天的也没人闲逛,白术坐到一旁的台阶上,缓了口气笑道,“那地方那么贵,要不是请你我才不去,没钱结账自然得逃单了。”
“你没钱?”
李幕野当个玩笑,松了松肩膀坐到白术旁边的台阶上,哂笑道:
“外城现在最风光的军火商说自己没钱,连顿饭都吃不起。哎呦,临近过年了给我讲这种笑话,是觉得我像三岁小孩还是想跟我讨红包?没钱?难不成你把私人资金也都投进产业了?”
“对啊,就是全投了,只留了活命钱,”白术紧了紧手套,右手断指有点发疼,一到冬天就容易这样,她这两天也没来得及抹药,“怎么,你不信?”
“我当然不信。”
李幕野从兜里掏出烟,抽出一根。
拿出镶了眼珠镶嵌红钻的鬼脸打火机,啪地点燃,眯着眼吸了一口:
“因为不可能有人这么干,更何况这又不是什么正规公司,说白了所有流动款都能是你的私人财富,你直接用不就行了,又没有人能查你合不合法,还敢说你偷税漏税啊。”
他偏头吐了个烟圈,往旁边抖了抖烟灰,嗤笑道:
“咱们这卖军火都是为了享受和赚钱的,最终目的又不是存军火,还能抱着枪炮睡觉不成?没钱?放屁。你还能都投进生产链?搞笑。”
“这话说的。”
白术叹道:“不全投进去,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年内就超过你们,光靠技术可不行。关系网的铺建处处都要花钱,我穷死了,一个硬币都想掰成两半花。”
“你背靠夏尔格,靠他不就完了?”
李幕野又吸了口烟,察觉旁边人没说话就偏了头,见白术表情沉静,眉心突地一跳:
“卧槽,你不会真没啃老,出来单干的吧,玩这么大?”
“也不算,前期也没少啃老。”
生产线和矿山开采都是几句话的事就能合作开发,这就已经是别人可望不可及的富贵,要不是夏尔格,白术就是把钱全砸进去,连着把肾都卖了,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没原料,靠什么起家造武器?
靠泥塑吗?
李幕野转着手里的打火机,打量着白术表情的目光越发幽深,最终稀奇且倍感荒唐地笑了声:
“不是吧,我以为逃单就是图一乐,没想到你是真没钱啊。”
图一乐?
白术也来了兴趣:“你一个内城二世祖,为什么要搞诈骗?还靠诈骗发家。”
“找乐子啊。”
李幕野理所应当道:“人生不就是为了找乐子吗?没乐子怎么活啊,看别人心甘情愿献上金钱,被你骗的死去活来的模样,不好玩吗?”
白术勾了勾手,示意给她根烟:“就像【梦工厂】?或者【彩衣吹笛人】?”
“【梦工厂】就算了,【彩衣吹笛人】你也知道,查得够深啊。”
李幕野递了根烟,顺手帮忙点了火,放松地翘腿看向霓虹灯照亮的黑夜:
“【彩衣吹笛人】是我的第一个作品,不过没成功,不提也罢……嗐,你这什么情商啊,谈生意不哄二少我开心,除了带我逃单就是聊我黑历史,有你这么谈生意的吗?稀奇。”
“你要是老古董,我就带你去吃喝嫖赌谈生意。”
白术抖了抖烟灰,轻笑了声:“不过二少都图一乐了,单也能逃,那有些事不如摆到明面上来说,利益给够了你能不合作?”
李幕野啧了声:“还是跟自己差不多的年轻人谈生意舒服,来之前我也以为你要带我去吃喝嫖赌。不过跳过吃喝,后面俩我还挺喜欢的。”